卿鸢一行人的測試被迫終止了,當晚所有人都回到了聖城。
他們沒能回到自己的宿舍,而是直接入住了一座小教堂。小教堂裡配備了齊全的醫療資源和全副武裝的聖殿騎士。
也就是聖城版緩沖區。
卿鸢身上都是皮外傷,昏迷的原因主要是脫力。休息了一個晚上後,雖然精神萎靡,但已經沒有大礙了。
第二天一大早伊芙就來找她了:“主教還有聖殿學者和騎士想和你談一談,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可以嗎?”
“可以的。”卿鸢也想搞清楚那個祭壇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偶發事件還是聖城已經不安全了,但在這之前她要先上個保險。
“老師,我可以先去個洗手間嗎?”
伊芙點點頭,禮貌地走出房間,把私人空間留給卿鸢。
卿鸢走入浴室,第一件事就是把水龍頭打開,确保有小水流流出的聲音。接着,她從口袋中掏出了三枚硬币,打算使用自己的技能,确保這次問話不會有危險。
昨天晚上到了教堂以後,卿鸢就已經對整件事做了簡單的複盤。她的技能給出的預測遠比她設想要精準和兇險。
小兇已經是這個要命的程度,大兇是什麼樣卿鸢甚至不敢想。
卿鸢斟酌了預測的語句,在心中默念【等會兒面對教派質詢時,如實陳述昨天發生的一切會如何?】,然後抛出硬币。
結果,小吉。
技能給出的預測大概率是準确的,但卿鸢不打算隻依賴技能,她又把手臂上的紗布拆開看了看。
思維仍然在流動。
雙重保險,卿鸢心中有了判斷,關上了水龍頭。
伊芙把卿鸢帶到了議事廳。
議事廳内,一張巨大的圓桌圍坐着服飾各異的人,卿鸢估摸着他們就是伊芙提到的學者和騎士。
圓桌上投射着一個全息地圖,顯示着卿鸢她們昨天野外拉練的路線。
克裡斯蒂安已經站在那裡,少有的身形筆挺、神色嚴肅,配合着他頭臉上的傷,倒是意外很有騎士的樣子。
莉莉和林迎甯已經在圓桌旁邊了,當卿鸢和伊芙二人走入時,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
白衣大主教歐阿用他銳利的目光掃視卿鸢,開口道:"請詳細陳述事件經過,從違反規定的原因開始。"
莉莉顫抖着的語氣發虛:"是我的錯。昨天下午實在太熱了,我偷偷把褲腿拉松了一點……"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當她說到被毒蟲咬傷時,大家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輪到林迎甯時,她平靜地解釋了自己判斷需要特定草藥的理由,以及為什麼選擇私下處理而不報告。
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對于隐藏意圖根本就不抱有任何希望,全部都和盤托出了。
卿鸢則重點描述了遇到異化者和破壞祭壇的經過,這部分信息對于在座的衆人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歐阿看着克裡斯蒂安筆記本上的密教符号,擡眼向卿鸢确認道:“最後祭壇是你破壞的是嗎?你是怎麼破壞的?”
卿鸢把祭壇狀态的變化、她與異化者的戰鬥和自己的血與祭壇之間産生的反應都仔細地陳述清楚。
一旁的學者拿出了卿鸢昨天随意扯下的布料,向她确認這是否是她昨天把祭壇上液體擦幹淨的布料。
卿鸢點了點頭,學者又提出一個請求:“我可以抽一管你的血嗎?”
卿鸢腦海中飛速閃過許多念頭,都演變成一句話,還好她做了準備。
在外人看來,卿鸢隻是反應遲鈍,楞了一秒才同意。
卿鸢采血完成後,克裡斯蒂安補充了他的推測,特别強調了關于密教可能介入的猜想,以及他個人對于密教的強烈不滿。
卿鸢三人看得出來克裡斯蒂安是真的仇恨密教,他喋喋不休地辱罵密教半小時,就沒有一個人能插上話。
想讓他閉嘴的聖殿騎士一開口也被克裡斯蒂安噴了個狗血淋頭,當場質問他們布防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漏洞,打算怎麼解決等等。
最後還是伊芙沖上去,捂着克裡斯蒂安的嘴把他拖走了。
算上克裡斯蒂安的個人情緒輸出,整個彙報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期間學者們不斷在全息地圖上标記重點位置。
彙報結束後,議事廳陷入了長達數分鐘的沉默。克裡斯蒂安說的話有他的個人傾向在裡面,可他有一點沒說錯,在聖城近郊發生這種事确實太離譜了。
密教是一點也沒有把神放在眼裡。
終于,歐阿站起身來總結:"你們的行為無疑違反了明确的安全規定,本應受到嚴厲處罰。"她的目光掃過三人,"然而,你們在危機中表現出的勇氣、團隊精神,以及成功擊破祭壇的行動,也值得肯定。"
抽了卿鸢一管血的學者補充道:"更重要的是,你們無意中揭露了一個更大的陰謀,這份功勞不可忽視。"
歐阿點頭表示同意,繼續說道:"因此,功過相抵,你們每人需要寫一份兩萬字檢讨,詳細分析此次事件中你們的所有錯誤以及可行的替代方案。除此以外不再另做處罰了。"
他頓了頓,目光中的冰刀向卿鸢三人紮去:"但你們自己要明白,任何輕率或不負責任的行為都會受到懲罰,甚至你們可能因此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