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夢圖大清早就被一陣轟然的腳步聲給震醒了。
足音很厚重、很整齊,聲音聽起來像軍靴,像是個整齊劃一的隊伍出勤。他探頭看過去,發現了一大片黑藍色的身影,他一下子猛地清醒了過來!
是警察!!
剛好高小鳳推門而入,又神在在地将鐵門啪的一聲關上,陰影迅速籠罩在她身上,殘舊的紗窗光線忽明忽滅,高夢圖看了她一眼,她手裡拿着熱氣騰騰的早餐,有條不紊地打開放在桌上。
“過來吃早餐。”
高夢圖借力從床上撐到輪椅上,慢慢推了過去,小心問道:“小鳳姐,外面是不是來了警察?”
高小鳳嗯了一聲,嘴裡嚼着一個奶黃包,“今天的奶黃包不好吃。”
不是......别管包子好不好吃了,外面......外面來了一群警察哎?!表現一下擔心的樣子好不好?!
高夢圖意味不明且不解地看着她,露出了呆呆的眼神。
高小鳳把叉燒吧塞他嘴裡,“愣什麼,待會涼了不好吃了。”
高夢圖扯下塞在嘴裡的包子,無意識地在嚼,隻見外頭聲勢浩蕩,越來越多的人被抓去盤問,他心裡一陣不安。
“發生什麼事了?”
“昨晚抓我們杆子的倒黴蛋,飄到江面去了,”高小鳳好脾氣地回道,“橋上巡航的條子發現撈了起來,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這裡。”
“真成‘阿飄’啊?!”
“......”
“那......那......”
“放心,人又不是我們殺的,怕啥?要抓也是抓劉學剛,”高小鳳沒好氣地道,“隻不過他殺的......不是個普通人,”她歎了口氣,“那條子是個小少爺,警察廳廳長的兒子!抱着一腔熱血過來正義執法,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半路就被抹了脖子給人當‘新郎’去了,救命~~~”
高小鳳翻了個白眼。
這時鐵門哐哐被敲了起來,高小鳳回頭看了一眼窗外,是張冰。
高小鳳打開鐵門,“怎麼了?”
張冰附耳了她幾句話,聽得高小鳳一陣茫然。
高夢圖猛地推着輪椅走過去,一臉擔心急道:“怎麼了?!”
張冰低頭乜他,“有你啥事兒,吃你的包子去!”
高夢圖:“......”
高小鳳輕拍了拍高夢圖的頭,将他的輪椅推回去,道:“把早餐給吃完。”
“......哦。”
因為他到了桌子旁邊,他們說話聲音又小,高夢圖聽不清他們在講什麼,他看了一眼桌上,這頓豐盛的早餐注定食之無味。
說時遲那時快,很快那陣急促的腳步聲就來到了他們這條巷口,一大群穿着淺藍色或深黑色軍服的男人走到他們屋前,高夢圖知道穿淺藍色警服的,是刑警,但穿深黑色的,就不得而知了,看上去像武裝部隊,但軍服應該不是這個顔色,而且徽章也不是......
紫色的徽章。
很奇怪的紫色。
高夢圖皺了皺眉頭,情況越緊急,其實他越鎮定。
在領隊身後,有兩個武警一人揪着一個男人的後衣領,他們明顯被虐待過,鼻青臉腫的,高夢圖隻認出了其中一個,就是劉學剛,另外一個就不知道了。
武警全部半蒙着臉,高夢圖隻看到了他們罩布下深邃的眼睛,他雙手握緊了扶手,警惕地看着領頭的男人。
“将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領頭男人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磁性,但他對着劉學剛說話時,明顯帶着命令,冰冷的不容置喙的語調。
劉學剛因為被揍得雙眼浮腫,眼簾半垂着,有氣無力道:“是她......是她指使我的,不是我......”
他指的人是高小鳳。
高小鳳因為提前收到風聲,對劉學剛的誣陷毫無動作,隻是冷笑道:“你說是就是啊,有什麼證據?”
“她昨晚去過亂葬崗......是她把屍體抛進江裡去的,你們可以看監控......”
領頭睥睨了一眼高小鳳。
高小鳳剛想開口,卻被高夢圖快了一步:“那裡沒有監控,我們昨晚确實去了,但是并沒有看見他的屍體。而且事發當天,我親眼看見劉學剛用刀殺了那個警察,他應該把屍體放在他屋裡好幾天了,你們可以去搜一下他屋子。”
“還有,雖然已經深秋,但是氣溫不算太低,屍體放在屋子裡好幾天不可能一點味道也沒有,他需要買東西去掩蓋這股味道,你們可以查查他的購買記錄和用電量。”
領頭男人的眼神像鷹一般射了過去。
“我們撈上陸少的遺體時,還發現了些許的水泥,”領頭幾乎是咬着牙道,“你們還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