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拓江?”沈幕低低道。
“怎麼了?”
“據我所知,栃木縣大多姓田中,姓山下的不多,”沈幕道,“......不知道會不會那麼湊巧。”
“你懷疑他們是收養梁玉前夫婦的後人?”
沈幕點了點頭,“你怎麼看?”
“聽他們的語氣,這似乎并不是第一起了,在這之前,也有很多人因此喪命,”孟守策把手放唇邊作思考狀,“可以跟去殡儀館看看。”
他們剛想啟程,卻被一個傳音打斷了腳步,孟守策雙指放太陽穴,那邊的聲音是崔折卿,崔折卿問他:“進展如何?”
“有了點眉目,剛想動身,怎麼了崔判?”
“也沒怎麼,就是怕你們有什麼問題,我就問兩句,剛剛我把小正也叫下來了,這孩子,根本就不聽懂人話,固執得要
死......算了算了,你們注意安全,有事及時傳音。”
孟守策嗯了一聲,“唯一的朋友,可以理解。”
崔折卿似乎真的很頭大,但又怕耽誤他們進程,拉了兩句家常就斷了傳音了。
沈幕見狀,笑道:“你們地府之間的感情可真好啊,連判官都來問你們的安危。”
“上天庭都是活人,不應該更講究人情?”
“害。”沈幕扔下這個字就出發了,沒多說什麼。
兩人又【閃】到了殡儀館,等了五分鐘,才等來了姗姗來遲的他們,山下夫婦坐在後頭,配合殡儀館的工作人員,把屍體先放在了停屍間,做一個簡單的屍檢。
然而一輪過後,得出的結果就是呼吸道感染,病毒入侵氣管,導緻病變而死。
“就這麼簡單?”沈幕都想現身質問了。
“既然屍檢沒什麼線索,那還是從那對夫婦入手吧,”孟守策看了一眼還在低低切切的山下夫婦,“他們或許知道一些内情。”
“怎麼入手?”
孟守策沉思片刻,道:“我剛聽他們說,待會那個叫龍崎師傅的兒子會過來,齊之神官,是時候發揮你精湛的演技了。”
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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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龍崎師傅的兒子來了,他先是跟山下拓江會面,滿臉驚色,不敢置信地道:“請問你是我父親的社長嗎?我的父親大人呢!?”
山下拓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龍崎的兒子吧?”
龍崎一護‘嘿’了一聲,“我的父親現在在哪裡?”
河邊美裡指了指裡面,嗫嚅道:“剛剛技檢已經來了,是......是哮喘發作,才......才走的。”
龍崎一護眼眶漸紅,他哽咽道:“請......請帶我去看看。”
山下拓江和河邊美裡領着龍崎一護來到了停屍房,在工作人員的許可下,再次進入冰冷冒着寒氣的地方,龍崎一護看着白布上蓋着的人,一時間感覺天都塌了。
“哦多桑(爸爸)!!!!!!!!!”龍崎一護鼻涕橫流。
“......”
在工作人員的安撫下,龍崎一護才慢慢恢複情緒,隻是仍冷着臉,低着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山下拓江自知自己責任重大,栃木采石場開了這麼多年,雖然偶爾也有工人會患有輕微的咳嗽小毛病,但從未像這幾年這麼荒唐,不僅患症嚴重,而且極其容易突發身亡。這簡直不能算是患癌了,更像是一種詛咒......
“我的父親大人身體一直很好,絕對不會因為這樣的......就離開我們的。”龍崎一護掩面道。
河邊美裡端量了一眼山下拓江。
山下拓江抽了口煙。
休息室裡,幾個人沉默不語,不一會有工作人員進來說整理好火化手續,就讓龍崎一護過來簽字,龍崎一護木木地點了點頭。
“我跟父親大人一直相依為命,前幾年進了采石場工作,身體突然就不好了,而且還經常做噩夢,嘴裡喃喃地說着‘狐神大人請放過我吧’的話,拓江叔,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山下拓江神色一變,連帶着雙指夾着的煙都掉在地上,猩紅的煙頭慢慢變成了冷灰色。
河邊美裡垂眼不敢吱聲。
“我不相信我的父親大人就這樣死去,請你告訴我真相!拓江叔,我願意為此切腹!”
“.............”
山下拓江連忙把他扶起,嘴裡叫道:“你先起來!一護你這是幹什麼!”
“現在采石場肯定也幹不下去了,越來越多的人會因此失去性命,難道拓江叔還要一直隐瞞下去嗎?”
河邊美裡在一旁急道:“不是隐瞞!隻是我們————”
“美裡!!”
被喝了一嘴的河邊美裡悻悻收聲了。
在龍崎一護炙熱的眼神中,山下拓江朦胧了雙眼,才徐徐道來:“都是輪回了千年的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