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蒼白,捂着肚子朝他們走來。隻不過孟守策似乎不覺得他是拉肚子,他側身越過人群走到陸涼杉旁邊,“法罩?”
陸涼杉發現是孟守策,啊了一聲,“法罩沒事的,肚子鬧脾氣罷了。策哥不用擔心。”
盡管孟守策也是小孩,但畢竟他高大,比起矮他一個頭有多的陸涼杉,陸涼杉就顯得更小孩,在孟守策面前,他完全被他陰
影覆蓋住了。
高夢圖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他摸了摸陸涼杉的額頭,摸到了粘膩的冷汗。
陳遊撇了撇嘴:“沒死吧?”
陸涼杉這倒是反應的很快,“要死你死。”
陳遊作勢要打他的樣子,柳如明先把他給打老實了,陳遊哎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另一邊,崔君正畢竟是崔折卿的後人,崔折卿難得上來一趟,見到長輩還是要問好的,崔君正見到他還是乖巧地上去說了說最近的生活。
崔折卿也裝出一副老長輩的樣子,背手而立,一臉正經地聽着他說。
蘭庭在一旁差點笑出了聲。
崔折卿啧了他一聲,蘭庭立馬閉嘴了。
崔君正見差不多了,于是道:“崔叔叔,我得回去了。”
崔折卿看着他,沉聲道:“嗯,小正,回去之前我得跟你好好談談。”
崔君正:“嗯?”
“你是仙官,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對先月有恩,但也已經仁至義盡,”崔折卿說得很嚴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少跟他來往,知道嗎?”
崔君正唇線抿得很緊,像個叛逆期的小孩似的,定定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崔折卿見狀,語氣又重了點:“聽到沒有?”
崔君正還是沒說話。
“我不想你再像東海那樣險些丢了性命,”崔折卿低怒道,“難道你想我的生死簿上出現你的名字麼?”
崔君正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東海時受的傷有多嚴重,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崔折卿恨鐵不成鋼,“也不替你擔憂的人想一下,有多難受。”
崔君正是知道的,他重傷昏迷的時候,是崔折卿每天地府天庭兩頭跑,就怕他一個萬一醒不來了,他就連唯一的崽都沒有
了。
可是,先月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啊。
崔君正心裡想。
“别逼我打你!”崔折卿作勢要打他的頭,“我跟先月之間你選一個!”
蘭庭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多大了,跟小孩子怄氣什麼。”
崔折卿呸了他一下,“你懂個屁,你又沒有崽,你懂嗎你就在這裡叭叭。”
蘭庭簡直沒眼看。
崔君正還是那句:“我先走了。”
“你這孩子————”崔折卿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唉聲歎氣。
而在另一處,先月正在等他。
崔折卿簡直想吐血,這頭說完,那頭就忘了是吧!
然而兩人一彙集,迎面走來的就是明曦。先月和崔君正連忙低頭,“明曦帝君。”
明曦笑道:“怎麼這麼急急忙忙的?”
“沒怎麼......”崔君正在明曦面前就像個小手辦似的,“想回府裡而已。”
“你叔難得上來一趟,不多聊兩句。”
“沒什麼好聊的。”
“......”
明曦笑了,偏頭望向站在遠處的崔折卿,崔折卿大喊了一句,“看什麼看?”
“......”
明曦尴尬了,不是......怎麼都沒有人懂得稍微尊敬他一下?!
“小明不在,我就罵你個大明,”崔折卿邊說邊走了過來,“他涉世未深,不适合太危險的任務,東海一事就算了,以後有什麼太危險的任務,都别......”
“崔叔叔!”崔君正叫住了他。
“崔什麼崔,我不姓崔!”崔折卿咬牙切齒,“再吵你也不姓崔!”
崔君正:“......”
“好了好了,我都說了多少遍了,經曆風雨才會見彩虹,況且任務本來就有意外,你不讓他多曆練,以後怎麼......”
“你真是站着尿尿不嫌臊,你都是幾千歲的老頭了,能跟一個百來歲的比?!”崔折卿紅色官服在上天庭極其顯眼,不一會
已經散場的小仙官又折返回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明曦對他也沒轍,低聲下氣道:“确實比不了。”
崔折卿聽到他這一聲算是消氣了,轉而又看了一眼先月,意有所指道:“明曦,别怪我沒提醒你,神官不同地差,以任何逾矩的形式得到的東西,都不會長久。你好自為之。”
先月擡起了頭。
蘭庭下意識地把崔折卿拉在了身後。
舊事太過遙遠,現在争對錯已無意義,明曦不好說什麼,當時他既然答應了崔君正破了以鬼身升列為神這個先例,那麼這個
因果他也會承擔起來,以後如何,再做定奪。
一直不被讨喜的先月也蠻可憐的,明曦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先月,以後......”
明曦話還沒完,先月卻忽然擡起了頭,像失控一樣伸出了成爪的手,一把想擒住崔折卿的咽喉,動作之快,隻有殘影!!
崔君正叫道:“先月!”
得虧剛剛蘭庭把崔折卿拉在了身後,蘭庭眼疾手快地一下就把他踹到了在地,掏出了腰間的槍想讓他嘗嘗子彈的威力,沒想
到一個金光法罩突然罩在了他身上!頓時先月被困住了在裡面,掙紮地想撕破罩法往外鑽!
是明曦的法罩。
崔君正又望向明曦:“帝君......!”
明曦幾千年來見過的東西太多了,這種突然發瘋的自然也見怪不怪,他仔細端詳了一番,才道:“有東西在他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