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盛中學的期末在七月中,第一學期六月底結課,從七月初開始進入複習階段,而對于三年級學生來說,意味着他們國中的課程全部結束,之後就是長達兩個學期的複習時間。
紗織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她每個早晨都是這樣的無精打采,樹理習以為常地跟她打招呼:“早安,紗織。”她的眉梢眼角都漾着輕松愉悅,讓人看着就知道她心情很好。
她抓住樹理的衣袖,聲音拖的長長的:“樹理——”
“怎麼了?”
“看你容光煥發,周末過得不錯?”雖然是問句,但對答案卻了然于心,紗織耷拉着眼皮,“跟綱吉約會了是吧?别跟我說細節了,我就不找虐了。”
樹理摸了摸臉頰,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翹了起來,好像提到綱吉她就忍不住微笑,想到周末那場約會、那個意料之外的吻,她更是壓不住上揚的微笑:“有那麼明顯嗎?”
“之前不是還很感興趣我和阿綱的相處嗎?現在怎麼突然不想聽了?”
紗織歎了口氣:“因為……期末了,總感覺自己還沒做什麼第一學期要結束了,離中考更進一步了呢……”
“你成績又不差,不要焦慮。”
紗織的成績并不差,隻是有些偏科,她平時的校園活動成績也頗為亮眼,選擇高中并不難。樹理很想跟她繼續做同學,但也需要看她的意願。
“你知道我家裡親戚特别多的……洛山英德櫻蘭冰帝這種貴族學校就算了,我能夠着的,像是青學、陽出高校、誠凜、浪漫學園……我都有表親堂親在,我去哪裡爸媽都支持,選擇太多了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選了,怎麼辦啊?”
聽完,樹理感受到後桌同學不善的眼神,默了片刻:“紗織,你這樣會讓别人以為你在凡爾賽的。”
紗織抱着頭:“才不是!我是真的很煩惱……而且小樹理的選擇比我很多吧!你就不會糾結嗎?”
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啊算了算了,反正你去啥學校都行……而且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會選擇一個離并盛中學不遠的學校,畢竟能随時看到綱吉嘛!”
樹理微微一笑:“不會哦,事關未來,我不會為任何人改變計劃。”
關于未來,她早早做好了規劃,從高中到到大學到專業到職業道路,她都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是綱吉也不能改變。而且說起來她規劃裡真正的變數大概是綱吉,畢竟她當初是打算等綱吉初三或者高一再交往的……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早點交往也有早交往的好處,比如能提前享受甜蜜戀情什麼的。
誰知道紗織聽後更加沮喪,“唉…我就知道,樹理你心性堅定,又是個控制狂強迫症,肯定早就規劃好了,根本就不會有我這種普通人的煩惱…”
樹理歪歪頭:“強迫症?控制狂?”
極高的偏差值讓她去任何學校都綽綽有餘,就連那些貴族豪門也給她遞來了橄榄枝,首先是英德……早川家雖然頗為富裕,但在英德裡隻能算是平民,跟同樣對家境要求嚴格的櫻蘭高校不同,英德内部環境導緻學生們對成績優異的平民特招生十分不友好,所以直接排除。另外,櫻蘭高校的作風又較為浮誇,就算是進去大概也不會喜歡。至于洛山和冰帝,赤司和迹部景吾早早預定了,且不說貴族學校不缺優秀的人才,如果同校後需要她屈居人下,她是不願意的。所以大家不同學校,王不見王就很好。
其餘學校,紗織提到過或者沒提到過的,樹理本人更傾向于這些“平民”學校,其一是這些學校的拉攏力度更強,給她許諾的利益比起貴族學校更加吸引人(那些學校大多數給獎學金),其二是如果能在這次競賽中取得好成績,她擇校時的主動權會更大。所以她并不急着跟這些學校們接觸,而是專心準備競賽。
似乎沒聽見樹理的反問,又或者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紗織哀嚎一聲,擠壓揉捏自己的臉頰,漂亮的臉被揉變形,似乎這樣做就能把煩惱全部擠走,“選擇困難症也太難了吧!”
……
臨近期末,大家都忙碌了起來,自從reborn來了以後變得熱鬧的校園也回歸平靜,班級裡最浮躁鬧騰的男孩子也沉下心撲在書本裡,滿眼都是複習。
鬼畜如reborn也沒再折騰綱吉,獄寺隼人的成績一向很好,不需要操心;山本武忙于棒球社團所以才疏忽了學習,實際上卻是個能夠舉一反三的聰明人,也不太需要擔心;所以唯一需要關注的隻剩下十代目澤田綱吉。reborn給他留了充足的複習時間,關于身體素質的一些訓練全部推後,目前的任務就是督促綱吉複習。
樹理本來還有些擔心,因為直覺告訴她那個黑發小嬰兒很危險,所以一直懷有警惕心,而且多次接觸可以發現reborn是個不同尋常非同一般的家庭教師,所以她還有些擔心對方會不會為了計劃而完全舍棄學校成績之類的,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他和她一樣,雖然并不在意綱吉的成績,但對于現階段的學生們來說,成績檢驗學習成果,這一點還是很重要的。
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黑發嬰兒吓了樹理一跳,他睜着一雙漆黑的眼看着她邀請她跟綱吉一起複習的時候,哪怕知道對方沒啥惡意,但樹理還是無法克制本能反應,在他黑黢黢的目光裡汗毛直立,像是一隻遇見了天敵炸毛的貓,不動聲色的微微撤了一步,她才克制住身體對危險事物的本能預警。
“當然可以的。”
小嬰兒的臉上永遠隻有一個表情,眼睛又大又黑,嘴角微微勾起,無論心情如何,都是那副天真浪漫、似笑非笑的模樣,半點兒也不顯山露水,莫名給人一種深沉的感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樹理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幾分愉悅……?是那種被取悅到、覺得很有意思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