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曆上,今天的日期旁畫着一隻黑色的貓咪。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黑貓身上,它碧綠的瞳孔半眯着,懶洋洋的卧在貓窩上梳理毛發,它的皮毛油光水滑,身段柔軟漂亮,不難看出是一隻被精心照顧的家貓。
樹理揉了揉黑貓的頭,與它看起來硬硬的短毛不同,貓咪的毛發順滑柔軟,手感極好,讓她忍不住多撸了一會兒,黑貓舒服的眯起眼睛蹭了蹭她,喉嚨裡發出“呼噜噜”的聲音。
樹理忍不住彎了眼:“鲔魚有四歲了吧?也是隻大貓……唔大公公了呢。”她勾着黑貓的下巴撓了幾下,“乖乖,晚上給你吃蛋糕。”
所謂“蛋糕”,當然不是奶油面包烘焙出來的香甜可口的蛋糕,而是貓咪專用的,用肉罐頭疊加而成的貓咪肉蛋糕。
鲔魚輕輕“喵”了一聲,仿佛在應和樹理的話。
……
“诶,鲔魚四歲了嗎?”
“鲔魚”二字跟自己的名字發音太像,每次說起都有一種自己喊自己的怪異感。
但這個消息讓綱吉驚訝壓過了怪異,因為鲔魚的體型不大,除了懶洋洋的性格,外表上怎麼看都是個小貓大小,尤其是眼睛,又圓又大,看着多少帶點稚氣未脫。
“嗯啊~獸醫說了鲔魚就是小型貓,成年了也就那麼大。”樹理耐心解釋道,“不過因為是撿回來的小貓咪,也不能确定它的生日什麼時候,所以就把當初領它回家的日期當成生日了。”
“它當時年紀小,跟實際年紀應該也差不了太多。”
那時候小黑貓的眼睛藍膜還沒褪去,一雙貓眼看着樹理迷霧蒙蒙眼淚汪汪,可憐極了,她回想起綱吉挨打也要努力護住小貓咪的樣子,動了幾分恻隐之心的拎起小貓帶回了家。
小時候的鲔魚幹瘦斑秃不說,眼角鼻孔還有一堆透明的分泌物,比起寵物店健康活潑品相完美的貓咪,完全能說的上“又髒又醜”,不讨母親喜歡也很正常。
但她偏偏要把它留下。
幹癟的髒丫頭抱着一隻醜醜的髒貓咪,倒也是有幾分相配,母親知道她倔,僵持一會兒就同意了,但還是很不喜歡那隻髒兮兮的流浪貓,就告訴她自己帶回來的自己負責,以後這隻貓就由她照顧,照顧不好死了也怨不得他人。
小黑貓可憐,小小年紀沒了沒了媽媽,因此弄得一身狼狽,母親把貓送到了寵物醫院,樹理一直記得媽媽說的話,每天都去醫院看看小貓,然後……
往事暫且不提,如今鲔魚漂亮又健康,一身皮毛發亮,她花了不少心血。
“所以阿綱晚上要一起給鲔魚慶生嗎?”樹理比了一個蛋糕狀,“有貓咪生日蛋糕哦。”
“诶?诶!”
綱吉想起那隻懶散又親人的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重重的點頭:“嗯!”
……
“诶诶诶,一個理由竟然還能兩次!?”紗織聽的興緻勃勃,但吐槽起來依舊毫不留情,“不知道是該說樹理你太聰明還是綱吉太呆,竟然被一個理由騙到你家裡兩次!”
樹理微笑的擺擺手:“不是一個理由哦~第一次是撸貓,這次是慶生。完全不一樣呢。”
“都是打着貓的名義啦!”紗織氣鼓鼓的,眼睛瞪得溜圓,粉嫩的腮幫子鼓起,“明明是我先認識的樹理诶……竟然被綱吉彎道超車!可惡啊!還越超越多!”
她比了個“耶”的手勢在樹理眼前晃動:“我現在落後綱吉兩次了!兩次!”
樹理輕輕握住她的兩根手指,雖然知道紗織玩笑居多,但也對她這總是暗暗跟綱吉較勁的小性子有些無奈:“好啦……”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輕輕的“咦”打斷了,棕發少年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們二人。
紗織還在氣頭上,看到他來忍不住離樹理更近,還氣呼呼頗為防備的瞪了他一眼。
兩位少女湊得很近,呼吸纏繞,紫眸少女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無奈與寵溺(?)的握上黃發少女的手,明明是親密又正常的好閨蜜玩鬧,落在綱吉眼裡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你們這是在幹嘛?”
明明是質問的話語,從綱吉口中出來卻平白多了幾分氣虛。
樹理淡定的松開紗織的手,替她扣好袖扣,然後朝綱吉走過去:“在排練話劇走位。”她看到綱吉的頭發有些散亂,順手撥弄兩下替他整理好,“阿綱劇本看完了嗎?”
綱吉微微臉紅:“嗯。”
看着那邊冒着粉紅泡泡的兩位,紗織對樹理是佩服極了,說起瞎話毫無壓力,輕描淡寫撫平了綱吉,自己也沒有覺得被冷落,總覺得樹理似乎無師自通了某些技能……
“那正好,我們來對一下劇本。”考慮到二人都是新人,她簡單解釋了一下,“就簡單的讀一下對話對一下就行。”
這是紗織在話劇社導演的最後一出戲,為了能有個完美的閉幕,她不惜賣慘請求樹理求她和綱吉擔任話劇主角。她本來想從綱吉入手,但直覺告訴她如果直接找了綱吉,樹理大概是會很生氣的,于是思索下還是從樹理下手了。
昨天氣氛正好,樹理在考慮齋藤接任事宜,她也提出了自己想要退出話劇社的事情,紗織覺得自己的話頭挑出的時機掐的堪稱完美,隻是看到樹理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她又覺得不太确定心裡打起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