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醞深吸一口氣,他也顧不上全身濕漉漉的狼狽,隻是微微張了張嘴巴。
有種淚流滿面的沖動。
歌佩妮的形容太保守了,這裡簡直就是一座殿堂一類的地方,人工的痕迹太明顯了,即使這個地方已經被妖異的魔植占領,破碎不堪,但也足以讓人們腦補出曾經的瑰麗。
斷裂的石柱上還能看出曾經精美的雕刻,石料的打磨也很用心,盡管被植物的藤蔓破壞得差不多了。
腳下傾斜的地面,是因為這個建築被後天生長起來的魔植連根帶離了地面,沿着粗壯的藤蔓往上看,能看出曾經這座建築還是圓頂的,天花闆上甚至殘留着顔料的痕迹。
……真是個古代遺迹啊!
可是,這個地方破損實在太嚴重了,郝醞歎息了下。
阿斯特洛和歌佩妮也安全抵達,粗略估計,他們這趟直接被魔植抓到樹這邊的時間約有半個小時。
傾斜的地面低矮處有一個黑漆漆的洞,他們應該就是從那裡被送過來的,郝醞依稀能看到洞口處蠕動的樹根。
地面傾斜的角度并不大,不過滿地都是那種黏糊糊的液體,阿斯特洛小心翼翼地從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走了過來,拉起還坐在地上的郝醞:“沒事吧?”
“嗯,沒事,魔誦很有效。”郝醞拍了拍褲子,抖掉上面的泥土,烏拉也馱着歌佩妮踱了過來。
“這裡好大……而且肯定不止一個入口,沒看到其他人,應該是在别的地方吧?”郝醞道。
阿斯特洛還沒回答,烏拉便急吼吼地咬住了郝醞肩上的披風,往外拽了拽。
“烏拉應該知道人都在哪。”阿斯特洛笑了笑。
獅頭馬唬了聲。
“歌佩妮跟着烏拉,它的戰鬥經驗很豐富,我和領主用你的坐騎,不介意吧?”阿斯特洛看向了歌佩妮。
“不、不介意……”
歌佩妮好不容易逃脫了這裡,卻又再度回來,顯然是還很害怕。
但是他們又不能把歌佩妮扔在外頭,外頭更加兇險,還不如和他們一起行動。
讓烏拉保護她,也能多少讓歌佩妮心裡有點安全感。
阿斯特洛抱着郝醞坐上了歌佩妮的坐騎,這隻坐騎是有翅膀的,外形有點像火雞,不過羽毛的顔色是淡藍色的,和歌佩妮很襯。
這隻東西叫雲蝗,爪子鋒利,但飛不高,奔跑速度還比不上獅頭馬。
由于能在空中作戰,受到不少習慣遠程戰鬥的戰士的喜愛,實際上,阿斯特洛的騎士營裡也有人使用雲蝗。
雲蝗的膽子卻不小,個性也不軟糯,它和烏拉熟起來後,一見烏拉的頭扭向可能有人的方向,就大着膽子馱着郝醞兩人就沖出了房間。
雲蝗的背沒有獅頭馬那麼寬,兩人擠在上面位置剛剛夠,這還是郝醞身材比較苗條的緣故。
“喲,它可比我們還急啊……”阿斯特洛笑了笑。
郝醞郁悶地抓着雲蝗的羽毛:“這家夥飛得這麼低,速度又慢,居然還在堅持,我估計它就是跑都比飛的要快。”
“哈哈,有翅膀的感覺可能不一樣吧。”
“是嗎……”
“說起來,領主你真的沒有翅膀嗎?”
“絕對沒有!不可能有!”
兩人調笑一樣的對話讓歌佩妮的表情也輕松了不少,但她還是很緊張,每穿過一個房間,她都會很警惕地留意四周的情況,這裡最危險的不是魔獸,而是這種古怪的魔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對他們發動攻擊,一刻都不能大意。
郝醞:“不過我有一點很好奇,為什麼要把活物抓到這裡來,像之前歌佩妮也會被其中一棵樹吞沒,如果這些樹都是相連的,營養也應該是共享的吧?”
阿斯特洛苦笑:“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郝醞:“而且這片沼澤,隻有深處的這一棵綠油油的,怪突兀的。”
阿斯特洛點着頭:“确實。”
兩人正說着,雲蝗轉入下一個房間後,突然拔高了飛行的高度,并凄厲地尖叫了一聲。
郝醞還沒來得及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迎面而來一簇火焰,他下意識地往往旁邊側了側身子,火焰就從他的臉頰擦過,灼熱的氣息還留在臉上,郝醞頓時緊張地抓緊了雲蝗。
阿斯特洛則在下一簇火焰到來的時候揮劍劈開,火焰從他的身體兩側溜過,燒透了後面的樹藤。
熱浪再襲,這回是雲蝗用它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飛向了安全的方向,躲過之後,郝醞回頭一看,樹藤纏繞成的牆壁直接被燒穿了一個洞。
“這種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而在他們下方,烏拉咬了咬歌佩妮的裙子,歌佩妮回過神來,隻見隐藏在黑暗陰影下的身影動了動,它移動的同時,露出了幾個正在掙紮的人影。
“是他們!”歌佩妮驚叫道:“他們還活着!謝曼、盧瑟福、拉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