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電話中斷了。
“喂,喂!應陶!”宋憶安沖着電話大喊,可回答她的隻是一陣平緩的忙音。
到底發生了什麼?既然應陶向她求救,那麼很有可能對方是覺得這件事情隻有她能幫助她。
那麼現在,無論那裡發生了什麼,她都非去不可了。
立刻起身,換上外出的衣服,她很快就出發。幸好時間還不算晚,她剛走到馬路附近就打到了出租車。
十幾分鐘後,她站在了學校大門口。
宋憶安擡頭看這氣派的學校大門,雖然是星期六但還是亮着燈光。原本火急火燎的她在看見绛盛中學這四個字後,有些怯場。
真的要進去嗎?她該怎麼進去呢?
宋憶安緊張地咽下一口口水,然後僵硬地邁着大步走過去一看,發現伸縮門竟然開着一個可供單人通過的空隙,宋憶安直接走了進去。
保衛室的燈開着,但裡面似乎沒有人。
從進門開始,宋憶安就感到了一陣極強的不适應感。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浮躁了起來,空氣中浮動着詭異和恐怖的氣息。
眼前那些原本看慣了的草木花葉,在散發着幽深銀輝的夜月照撫下,伸展着一種奇特而怪異的身姿。
幾分從未接觸過的神秘氣息暗掩與空氣之中,宋憶安呼吸變得慌亂。她沿着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向魚池方向小跑過去,接着月光,前行之路似重重疊疊,曲折蜿蜒。低矮的灌叢沙沙地響着怪異的曲調,高樹的枝葉扭亂而遮掩着暗處忽而欲出的異樣。
這條路明明可以直接最快地通向魚池,可宋憶安卻發覺,走了許久也沒有走到。甚至,這條路,被一片雜亂濃密的灌木封住了。
灌叢間生長着衆多荊棘,那些荊棘舞着爪牙氣勢嚣張地暴露在她眼前,就像匍匐于地上貪婪地展露尖牙的毒蛇。
她心一驚,停在原地,良久。
忽然,林間一陣鳥獸撲抖翅膀的聲音響起。
宋憶安猛地轉頭一看,一雙赤紅兇惡的獸目惡狠狠地盯着她。她被那直擊心靈般尖銳的目光盯得發顫,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但後腳跟一下就踩到了堅硬的枯木。
她一低頭,發現那些灌木已蔓延至她腳下,連她來時的路都被擋住封死了。
恐懼死寂般從腳下爬上了她的全身,她雙腿僵直,渾身不得動彈,唯有亂跳不止的心髒帶動血液的流淌讓她還覺得自己還活着。
發出一聲凄曆的怪叫,那雙赤眼獸目忽地瞪大,一隻通身漆黑的鳥獸張開雙翅沖出樹叢,羽翼卷起一陣狂風帶着枯枝亂葉擾亂視線。
宋憶安屏住呼吸,壓低身體。狂風襲過,可她并未受到任何的傷害。
又一聲尖銳刺耳的怪叫于上空盤旋,久久,散于天際卻似乎仍然萦繞在她的耳畔。她依稀分辨出,那聽起來像是"Nevermore"。
她再睜開眼睛,花草木葉皆恢複了往昔的平靜,乖巧地立在它們應該所處的位置上。那些叢木荊棘消失不見,連月光也愈顯靜而純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