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絡雖然心裡也跟着不适,但面上還是盡量溫和的道:“怎麼了?”
“就是這個女人一出現,玉哥哥的眼裡就動不動都是她。今早,我本來讓她跟我一起摘野菜,玉哥哥就突然出現,問她昨晚他帶回村裡的人是不是她救的?她說‘是’,玉哥哥便提出要跟她學習醫術,整整一天了,始終都跟在她身後。”
整整跟了一天?
謝雲絡沉靜的目光,突然閃了閃。
然而這時,孫當家的覺得自己閨女着實有些煩,不是纏着他山裡新來的弟兄就是纏着一些好看的小白臉,現在連謝世子都敢纏,連忙把她拽到了一邊,黑着臉教育道:
“你看看你,現在還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嗎?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讓謝世子的名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那謝世子的親戚,就不用在乎名聲了嗎?”孫小姐不忿的跟她爹頂。
然而此刻,夏南鸢卻專注于手裡最後一個步驟,直到将他破裂的血管縫合完,她才長松了一口氣。
哎,看來縫合血管的活還真不是人幹的。這跟縫合肌膚不一樣,血管易脆,稍有不甚,就會整根崩開。幸好這個士兵腫瘤所長的位置不是什麼要害,否則,她根本就無法保證會不會在救治過程中,引發什麼大出血。
看來,她最初從外公留下的醫書上看到的能凝合血管的膠水,得提早提上日程了。
夏南鸢将他身上的血管縫合好,剩下的便是給他傷口上消毒,以及服用青黴預防了。
夏南鸢轉身看向玉郎,卻發現他清淡的面容上,一雙黑亮而清澈的眼,正怔怔地盯着她。
夏南鸢一下子有些尴尬,“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玉郎回了神,朝她笑道:“玉郎隻是好奇,姑娘的額頭上,為何會有一塊疤?”
“疤?”
夏南鸢一愣,恍然發現她現在已經跟着謝七叔進山,臉上已經不再塗抹了黃粉,那左側額頭上的淺疤,也沒有被她刻意的遮蓋,結果卻居然,被一個男子明晃晃地問出來了。
然而這畢竟涉及女子的隐私,夏南鸢不知該如何回答,謝雲絡在聽到他說那塊疤痕起,便徑自起身,走到了夏南鸢身旁。
“阿圓。”
“七叔。”
夏南鸢興奮地朝他走去,玉郎卻恍然怔了怔神。
“你今天出去,有什麼發現啊?”
夏南鸢并沒有把方才的事記在了心,隻當玉郎是随意的問道。而謝雲絡卻暗中看着他逐漸變化的神色,轉而對她道:
“無非是一些普通的懸崖峭壁,村裡的人危言聳聽罷了。”
“就是,那破地方什麼也沒有,真是白讓老子帶着兄弟們瞎跑一圈了。”
孫大當家突然開口,語氣是滿滿的不屑,“想我孫叢英也是在西南的山裡混了多年,還從來沒聽過有那麼個鬼地方的。呵,什麼鬼瘴,我看都是騙小孩玩的。不過我們倒是在附近,看到一些小野花,黃黃的還真是好……”
“叢英。”
謝雲絡突然開口道:“還是少說兩句吧,一會就要開飯了。”
雖然不知一會吃飯和少說兩句有什麼必然的聯系,但孫大當家還是閉了嘴。夏南鸢有些不解的站在謝雲絡身旁,而謝雲絡則始終都注意着那位玉郎。
這時,他忽然起身,淡淡的道:“還是不要小看了那個鬼瘴,它可是會冒煙的。”
他說的聲音格外的沙啞,孫大當家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說小白臉,你什麼意思?像你這樣看似讀過書的人,也怕鬼神之說?”
玉郎突然陰側側的笑道:“不是我信不信,而是哪裡究竟有沒有。我可是親眼看到,那個地方冒煙之後,可是很恐怖的……”
他越發說着,夏南鸢和孫秋葵都有些瘆得慌。而孫秋葵更是上前,直接阻止了這個話題。
“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了,這次去那不是什麼都沒見到嗎?那就下次再去看看呗!”
自家女主這麼說,孫大當家的還以為她是為了個小白臉說話,而公然反駁他的話,氣的直接就喊道:
“好啊!你真是有了男人就忘了爹,我看,你也别天天跟在你爹屁股後了,直接卷着鋪蓋走人,跑人家床上過吧!”
“爹,您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爹餓了,你說想要幹什麼?”
孫大當家一句話,直接把衆人都給逗笑了,孫小姐直接撇開了臉,扭着身子不理他道:
“餓也沒有飯,今早好不容易抓到的兔子被我烤糊了,剩下的一些野菜,您就将就着吃。”
“什麼?”
孫大當家幾乎提了分貝,“烤糊了?你這怎麼烤的?”
孫秋葵轉身,氣的一指夏南鸢道:“還不是因為她!”
“我怎麼了?”
夏南鸢躺槍躺的莫名,“你烤糊的,關我什麼事?”
謝雲絡也覺得奇怪,然而這時,孫小姐卻指着她道:“當然關你的事,誰讓勾引玉哥哥,你……你就是個狐狸精!”
“……”
夏南鸢覺得這一頓罵挨的莫名,謝雲絡也跟着皺起了眉。
孫大當家一聽,吓得趕緊抱住自家閨女。
“你瞎說什麼?”
“我沒瞎說,她就是勾引!”
“你給老子閉嘴!老子告訴你,袁小姐可是謝世子的妻,皇帝欽定的世子妃!”
孫秋葵:“你說誰?”
夏南鸢:“您說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