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尼瑪！太生草了！”很明顯是拍桌子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炸了，真的炸了，這特麼的，簡直炸裂全場。”

“什麼炸了？”趙飛輕咳兩聲，詢問。

“論壇炸了，整個服務器都差點崩潰。”大發明家一邊說還一邊噼裡啪啦敲着電腦鍵盤：“本來我還想通知你來着，但突然想到你人就在A市，這次的黑市開啟肯定會去湊個熱鬧。”

“黑市？哦，最近有些忙，倒是沒注意到黑市是最近幾天開啟。”趙飛确實是忙忘了。“這次地點是在A市？”

黑市每一個月開啟一次，最短三天，最長七天，地點不定，一般情況會提前在論壇上發布信息。

趙飛混的這個論壇叫‘論發際線後移對修士的影響’，雖然名字沙雕且令人無語，卻是個切切實實，修士讨論各種修行問題的論壇。

當然，論壇内容隻有注冊成為正式會員才能看到，而想要注冊成為會員，則需要答對有關修行的各種問題，還需要繳納一定會員費，問題一共有一百道，正确率達到95往上才算合格。

趙飛雖然不是修士，但理論知識十分豐富，那些入門級别的問題于他而言根本就是小意思。

事實上，論壇上像他這樣半桶水還不在少數，真正的修士反而沒幾個。

“怎麼？你沒去？莫非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發明家敲擊鍵盤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爆鳴：“我靠，兄弟，簡直錯過了好幾個億！”

“所以到底出了什麼事？”趙飛有些好奇，難道又鬧出人命了？

“完美級别的洗髓丹！直接被炒出了十五億高價，太他媽生草了！隻恨我不在現場，即使買不到，聞聞味兒也滿足啊。”大發明家似乎在捶胸頓足，可以看得出來，他很後悔沒去參加這次的黑市交易活動。

“完美級别的洗髓丹？”趙飛愣了，條件反射地看向趙自白：“你竟然把洗髓丹賣到黑市？”

趙自白瞬間臉黑，忍不住破口大罵：“放你爹的屁！我還想問你呢，是不是你把洗髓丹賣到黑市的！”

“我腦袋上難道寫着腦殘兩個字？”趙飛翻了個白眼：“即使我有賣的心思，也會等過了這段時間好嗎！”

趙飛确實有這種心思，但他不會通過黑市來販賣洗髓丹，而是想與旁人私下裡交易。

“丹方就你我二人知道，不是你難不成是我？”趙自白不由提高了音調。

“你特麼……我一共也就從你那兒拿了二十份材料，煉出三十六顆頂配了，你還向我要了二十顆，剩下的十六顆全在這兒好不好！”趙飛氣得直接翻出了自己的儲物袋：“不信你來檢查！”

“竟然還留着那麼多？”趙自白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以為趙飛手裡最多留着五顆。“你哪來的儲物袋！”

“自然是買的。”趙飛胡亂将自己錢包模樣的儲物袋塞進口袋裡，繼續說道：“黑市，儲物袋會員價兩萬一個，裡面空間約莫一立方米，可以定制外形。”

末了，趙飛補充說道：“就是向他買的。”說着，指了指自己的手機，表示自己的儲物袋是向大發明家買的。

“嗯？诶！？”手機另一邊，大發明家好似抽風了般，半天才囫囵說出完整的一句話：“卧槽？那丹藥你會煉？”

“丹藥我遲早會出手，你也不要着急，現在關鍵的問題在于，為什麼上交給官方的洗髓丹會流到黑市。”丹藥肯定會不是從他這裡流出去的，趙自白也不是傻子，會把那麼貴重的東西拿到黑市換取錢财，所以，那顆流到黑市的洗髓丹，定然是上交給官方的其中一枚！

“大抵是因為黑市的開設多少有上面的人在插手吧。”大發明家滿是無奈地說道：“一開始，也隻是單純的交流會而已。”

論壇創立初期，他們也隻不過是在論壇上發表自己對于修行的獨特見解，後來多少也都混熟了，便拉了個群。

也許是論壇創建者，又或者是論壇管理，反正也不知道誰突然提議在現實裡見見，開辦一次學術交流會什麼的，群裡立刻一呼百應。

所以修行學術交流會就這麼草率敲定下來，舉辦地點是一位有錢大佬提供的，來回車費以及食宿費皆可報銷。

本來是隔半年舉辦一次，後來不知怎麼，交流會莫名其妙變成了交易市場，也多了許多他們不認識的人。

交流會是辦不下去了，可黑市的名聲卻是闖了出去，既然是有利可圖的事兒，幾位論壇管理一合計，有錢不賺那不是傻子嗎，便将每月開設一次黑市的規則保留了下來。

賣入場券真的賺麻了好不！

“還有這回事？”趙飛雖然論壇創立初期就在，但因為現實裡發生了諸多事，他也沒辦法經常逛論壇，所以好幾次學術交流會都沒去過，就算是黑市，也是距離A市近才會去偶爾瞅瞅——沒辦法，囊中實在羞澀，沒法子在現實裡裝逼。

“嗯，翟臨那個見錢眼開的逼人，把論壇打包賣了。”大發明家悶聲道：“唉，其實也不怪他，上面想插手，他還能反抗不成？”

“你怎麼就能這麼肯定，是官方在插手呢？”趙飛反問，也許是其他修仙家族呢。

“黑市都開設這麼多次了，一次都沒被查住過，除了官方，還有誰能有這麼大本事？”大發明家輕啧了一聲，繼續說道：“況且最近幾次都是在各種體育會場，展覽中心舉辦的，幹脆别叫黑市，叫修士貿易市場得了。”

場子大了便人多眼雜，各種意外狀況根本始料不及，單憑論壇的幾個閑人，能維持得了秩序？不還是借着各種開辦‘車展’啊，‘文化交流會’啊，‘漫展’之類的東西借口讓官方派人來維持現場秩序？

就說這次在A市的黑市，便是借着舉辦漫展的名義在A市國際會展中心開設，結果這才第一天就來了個王炸。

“其實找個固定位置開辦個修士坊市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李承銘露出一個莫名的笑意。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絕對審批不下來！”大發明家斬釘截鐵道。

李承銘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你又怎麼知道審批不下來呢？”

大發明家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哼哼了兩聲，果斷轉移話題：“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太上。”

“你之前不是有送給我一副眼鏡嗎？那玩意兒是你做的？”趙飛一時間也沒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稱呼有哪裡不對。

“不是，是菜哥做的。”大發明家說的菜哥，全名‘真基霸菜’，論壇管理員，是個制符師。

聽到這個名字，趙飛沖趙言峰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三叔，看來這事成不了，他說的那人是蘇瀾。”

蘇瀾是蘇家的人，蘇家這麼些年一直都在向姜家示好，對于趙家這個昔日盟友，沒過來踩上一腳就算是好的。

“菜哥在論壇血書求洗髓丹呢，我覺得你說的事兒能成！”大發明家的聲音莫名有些狗腿：“太上，商量個事兒呗，洗髓丹能不能提前賣給我一顆？”洗髓丹能夠提升資質，那可是一直有價無市的存在。

“等調查出黑市的那顆洗髓丹具體來源于哪裡之後，我會賣給你的。”趙飛本來就有這個打算，他們曾幫過他許多，況且他又不是白送，賣給誰不是賣？送他們個人情難道不好？

“我！我！我可以幫你調查！”大發明家激動地開始結巴：“消息是一個叫‘晨曦’的人曝出來的，我認識他，我去幫你問問最新進展。”

“最新進展就是線人直接舉報到了上面，現在會展中心被封了，但因為現場的人太多，排查還在進行當中。”李承銘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趙飛打量了番李承銘，他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

李承銘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有沒有一種可能，那論壇是我代表官方買下的？”

“……”趙飛一時間無話可說。

“有什麼意義？”趙自白不明白官方這麼做的意圖。

“沒什麼意義，純粹是因為想将一切不确定因素掌控在自己手裡而已。”論壇的正式會員不多，區區數百人，但這數百人中卻有不少卧虎藏龍之輩。

官方這些年一直在秘密培養屬于自己修士勢力，然在底蘊方面，他們始終比不上那些傳承了千年的修仙家族，甚至對于修士修行過程中遇到的問題都有些一知半解。

可他們并沒有太多時間用來摸索試錯。

這支隊伍中有一個叫錢亦的人，他說自己知道一個修士專門讨論修行之法的論壇，隻要是有關修行上的問題，皆可在論壇提出，自有大佬進行解答。

李承銘一開始是不信的，那些個修仙家族是什麼尿性他領教過，将這些知識捂的特緊，生怕别人知曉，怎麼可能在網絡上免費公開。

可真正接手論壇，李承銘才知道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些問題，的确能夠得到解答。

不過因為混迹論壇的沒有幾個是真的資深修士，些許深奧的問題就得不到答案了。

但即使得不到解答，也會引起廣泛讨論，各方意見發表下來，倒也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尤其論壇上有一個神出鬼沒，叫‘秃頭戰士龍在天’的人，似乎知識特别淵博，經常能提出些針對性建議，讓人茅塞頓開。

“你論壇ID叫什麼，我給你個管理員當當。”李承銘亦有些許讨好趙飛的意思——論壇管理員是有分紅的。

“不必……我本來就是管理員。”趙飛是個沒啥實權的管理員，畢竟他不像其他人一般活躍，也不是每次學術交流會都去參加，他們開設黑市賺入場券的錢，和他也一毛錢關系沒有。

“那你的論壇ID是哪個？”李承銘陷入沉思，按理說，論壇管理員他都認識才對，除了……不由，李承銘陷入自我懷疑。

“秃頭戰士龍在天。”趙飛取這麼個名字純粹是為了整活，他一開始的ID叫太上真菌，但當初寫小說沒考慮太多，又把這個名字敲了上去，然随着小說爆火，論壇也有人開始讨論分析小說中的功法丹方具不具備真實性。

因為ID一樣，趙飛經常莫名被cue，索性直接改名，至于為什麼叫‘秃頭戰士龍在天’，那是因為論壇名字叫‘論發際線後移對修士的影響’，而那部小說的主角叫龍在天，兩相結合就是這麼個名字。

李承銘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直都在調查對方的身份，但論壇并非實名制，這個人也不甚活躍，以至于他直到現在也不知曉對方究竟是誰，結果……是他堂弟？

“不對，你一開始都不是修士，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有關修士的事？”李承銘确信，趙飛一開始就是凡人，他是最近才引氣入體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