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這種題目秦詞的思路是先找有沒有形成沉澱,或者發生酸堿中和反應的離子,其次再分析其他原因。
她用筆圈圈畫畫,很快用排除法就得出了答案。
在聽了化肥公布答案之後她很快便把目光放到下一道題目,直到又叉掉了兩個選項後秦詞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練習冊。
剛才換得急,拖家帶口弄出動靜可能會很大,她便隻拿了課本,自己居然忘了。
言漺的做題習慣和她區别很大,他做題練習冊上基本不會有什麼勾勾畫畫,全憑眼睛掃,判斷全擱在心裡,最後直接寫答案的那種。
他的練習冊被他愛護得很好,每次翻開都很幹淨整潔,以至于每次檢查作業,不了解他這個習慣的人看着他的練習冊總覺得他的作業是抄來應付的。
世上沒有後悔藥,秦詞也不敢告訴言漺這個現況,她用筆戳了戳前桌邵歡欣的背。
秦詞:“鋼擦借我用用。”
邵歡欣轉回來時眼神裡先是平靜,後是詫異。
她快速掃了一眼他倆的座位,然後轉回去把東西拿給她。
秦詞:“謝謝。”
這種橡皮手感很硬,秦詞一直用不慣,她曆來寫錯字就劃一杠然後便繼續在後面寫,她用不慣什麼膠布或者修正帶之類的東西,不過這次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就算擦不掉,弄淡一點也是好的,她心想。
秦詞捏着橡皮往紙面上擦了好幾下,她發現這橡皮的原理有點簡單粗暴,痕迹變淡全是因為它把紙面摩擦變薄了。
現在這一頁被她這麼一擦,顯得坑坑窪窪的,比剛才還難看。
秦詞:靠!早知道不擦了。
她有些強迫症上頭,不信邪的又擦了幾下,勢必要把它弄順眼一點。
或許是帶着情緒的緣故,手上沒注意力道和角度。
她手臂往後一拉,練習冊被扯出一道清脆的響。
……
這下完了,給人撕爛了。
秦詞因為慣性,還往後倒了一下,椅子也由于重心偏移被抵出刺耳的咯吱聲。
言漺餘光看到了,手下意識的去拉她。
幸好他的手包在秦詞的手拐處給她緩沖了一下,否則秦詞這下可能就躺地上了。
化肥:“秦詞,你怎麼回事?”
秦詞慌忙的站起來,“對不起,我.......沒坐穩。”
化肥:“注意安全,腳别搭在桌子橫梁上,坐下吧。大家打起精神來,我們繼續。”
言漺:“你怎麼回事?坐外面也能睡着?”
“我沒睡覺。”秦詞弱弱的說。
“對不起,你的練習冊被我撕破了。”她有一眼,沒一眼的去瞥他,想看他的反應。
言漺的注意力在正記筆記的手上,他沒看她,隻動了動嘴巴,“破了就破了,别看我了,快聽課。”
秦詞:“哦。”
直到回到自原本的座位,言漺看着自己破爛的練習冊,臉上也沒有顯露不悅。
他按着快要掉下來的那半截頁腳輕輕把它推回去,然後合上。
“力氣還挺大的。”言漺戲谑道。
秦詞:“對不起,我幫你粘一下吧,或者把我的練習冊換給你。”
“換給我?”言漺垂眼看了一下她胳膊壓着的她的那本練習冊,眼裡帶着輕微的笑意,“還是别了,我怕鬧出不必要的誤會。”
這種做法,好像除了其他人誤會他倆之間有點什麼,确實再無其他。
秦詞低下頭,無言以對。
言漺撲哧一笑,“你怎麼這麼笨,我都說了沒事,别自責了,那隻是本練習冊而已。而且我也在用了你的練習冊,扯平了。”
“那不一樣,”秦詞怎麼說都是肇事者,她帶着愧疚的心情翻開剛才化肥講的那一頁,想向他重演一遍剛才的情景。
但當秦詞的目光掃到剛才那個例題時,她愕然頓了一下。
上面确實被言漺寫了東西,不過除了正确選項,他還用鉛筆寫了行字。
就在那道題目的後面。
秦詞盯着出神了一兩秒才回過頭,她木然的看着他。
“我是笨蛋?”
言漺笑着點了下頭,“嗯,笨蛋。”
秦詞:“你才是笨蛋。”
天色漸漸暗下來,雲層裡浮現出一縷霞光。
風裡沒了浮動的桂香,但黃昏還是登場。
而她在霞光裡,看見了一抹和霞光一樣溫暖的笑。
言漺寫的内容是:
笨蛋,就算你犯了錯,我也還是能與你共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