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秦詞是個少言寡語的角色,不過她的表達欲分人。
都道話不投機半句多,這道理不假,因為她隻要和言漌湊一塊,兩人便是另一種情況——話甚投機不夠說。
上至學校管理層,下至路口小學生,都得從兩人的舌頭上過一過。
聊就聊吧,言漺不太明白的是這倆一路上瘋癫的笑算怎麼回事。
“喂,你倆能走快點不,”言漺回頭看了眼在路後頭笑得直不起腰的兩個女孩,“薯片能緻笑?”
秦詞笑得臉都憋紅了,邊走邊用手在臉側扇風,“知道了。”
言漌也收了勢,隻是胸口在不停的喘氣。
大抵因為身旁是在意之人,明明是冷風,但拂面而來時,她們卻覺得熱。
言漺:“穿着校服呢你倆好歹注意點形象。剛才走過去那大爺看你倆的眼神跟看傻子沒區别。”
秦詞:“是嗎?沒看着。”
言漌:“哎呀你不懂,我們對彼此永遠不會缺乏分享欲。”
言漺酸溜溜的說:“是啊,連小時候穿的紙尿褲都是同款,我看秦予妍跟你才是雙胞胎。”
言漌搭着秦詞的肩膀:“妹啊,你覺沒覺得咱哥這話有點酸?”
秦詞瞄了眼言漺,發現他也正在看自己,這麼一瞄,正好撞上他的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秦詞總覺得言漺每次看自己的眼神總綴着淡淡的憂傷,他好像有什麼沒說出口的話。
“.......”
過了一兩秒,秦詞才道,“其實能再和你們一起上學,我特别高興。”
言漌:“那你不得好好珍惜,别再一聲不響的跑了知道嗎?”
秦詞:“不會了,我賴定你倆兄妹了。”
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言漺輕輕“嗯”了一聲,他換了個姿勢,把那袋薯片甩扛到肩上,說話的同時頭往前面歪了一下,活像來接頭的。
“走吧,回家。”
言漌被他的神态逗笑了:“還說我倆,你自己也不這麼成熟。”
言漺先她們一步,他插着褲兜,腳步輕快。
他背着兩人說,“因為我也才18歲。”
秦詞進門時沒看見秦漢文,隻聽見鹿曉玩手遊的遊戲角色音。
“嫂子,你吃薯片嗎?”秦詞在玄關就等不及問鹿曉。
“吃!”鹿曉忙着撿物資,眼睛直盯着屏幕,沒工夫看人,“謝謝點點。”
秦詞按她的喜好拆了一包給她放在茶幾上,“嫂子,我哥人呢?”
鹿曉:“下樓散步去了,剛出去,你們沒碰上?”
秦詞:“沒,都快十一點了他這個時間去散步?”
鹿曉:“也可能是買冰棍去了,我剛說想吃,你哥就說去下去散散步。”
秦詞點了點頭,感覺又被塞了一口狗糧。
這遊戲之前鹿曉帶她玩過幾次,不過秦詞有點暈3D,人物才跑起來幾分鐘她就開始犯惡心,而且她的技術爛到連個窗戶都跳不進去,所以沒多久她就卸載了。
秦詞見她又重新開了一把,沒再說話打擾她,默默回了房間,鹿曉見人走開後也把音量調小了些。
兩個人都很默契。
明天早上沈玉蘭要聽寫,秦詞的習慣是先完成其他科目的作業,然後再刷點數理化的同步教輔,最後才背單詞。
她記東西時不僅嘴上默念,手上無意識的小動作也很多,以至于她的小甘們本本都有些卷巴。
忙碌起來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這秋夜的濃黑在她的嘴皮上下磕碰間一點一點流逝幹淨。
沈玉蘭:“好了,大家從後往前傳把聽寫本傳到第一排。”
通常這個過程總會浪費一兩分鐘,秦詞找準時機把本子推給言漺後頭就往桌肚裡低。
她掐了一塊面包放進嘴裡,然後趁着人群騷動明目張膽的嚼。
“好吃嗎?”言漺側頭看她。
秦詞又塞了一口:“好吃。”
言漺:“這麼餓?”
秦詞:“這可是姥姥現烤的,我隻要低頭寫字就能聞到它從暖氣片上飄出來的香味,根本忍不住。”
漸漸入冬,教室裡的暖氣也開放了,暖氣片就在兩邊靠窗的牆邊。
每天來不及吃完的早餐秦詞都會挂在暖氣片上溫着,下課接着吃,特别便利。
不過坐在這麼一個絕佳的位置聽課,每天都是對她定力的殘酷考驗。
言漺在她的臉上總能找到一些特别的表情,或捏着筆怒目圓睜,或看着課本心如死灰,或用風油精把自己搞得淚流滿目。
“诶,要不你坐外面?離暖氣片遠點或許能好些。”言漺輕聲道。
秦詞吸了吸鼻子,“行。”
他倆眼瞅着趁老師轉過身,趕緊換了位置。
化肥:“鹵族元素随着核外電子數的逐漸遞增,非金屬性也逐漸增強,其最高價的氧化物對應的水化物的酸性也就越強。我們經常見的複分解反應中的強酸制弱酸,就是利用這個性質。”
“下面我們看練習冊上的這四個離子式,它說下面ABCD四個選項哪組離子可以大量共存?”
化肥講課喜歡講完知識點,下一步就在練習冊上找一個對應題來給同學們練習鞏固一下。所以大家上化學課時,手邊除了課本,還擺着随時可能叫翻到某一頁的化學練習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