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揚,蘭姐讓你去辦公室。”秦詞從後門進來道。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靠着椅背的于飛揚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無聲的崩潰了一下。
然後向命運低頭:“好的,我馬上去。”
他抄上月考卷子,又在桌上随便拿了隻按壓式的筆就出去了。
風把他的耳邊的頭發吹得偏飛,他的背影依然挺拔、自信,手上的筆被摁住,松開,又摁住,然後又松開。
走得大步流星,仿佛他不是去挨批而是去接受表彰。
秦詞總覺得于飛揚就像一顆充滿棱角的石頭,即便他整個人被校服包裹住,正在被這個四四方方的地方用所謂的标準打磨,但那些向外凸起的特異還是清晰可見。當然,這不代表學校教育的失敗,更不代表他會失敗。
“你這樣抄要抄到什麼時候?”秦詞回座位時,看着言漺照着錯題一字一句的抄忍不住道。
“講台的抽屜裡有印刷不清晰的卷子,你舍不得撕自己的卷子可以撕那個,這樣省點力。”
言漺瞥了眼講台,低頭繼續寫,“我剛找過了,已經被拿完了。”
他又道:“沒關系,我快寫完了,就當練字吧。”
秦詞坐下整理這課桌,餘光有一眼沒一眼的瞥向言漺。
或許被注視的人總是能無意識的察覺到别人的目光,就像言漺明明沒有轉頭,但他就是知道秦詞在看自己。
言漺:“有話就說。”
秦詞:“你以後能不打架嗎?”
“我好像就打了一次吧?”言漺總覺得她這話說得自己好像一個經常滋事的不良少年。
這個人的語文到底怎麼學的?她的重點是這個嗎?
秦詞有點語塞:“你還挺驕傲?”
言漺:“沒,我昨晚都快被我爸念叨死了。”
秦詞:“反正這種事以後盡量避免,對你影響很大。”
言漺:“下次不會了。”
秦詞白了他一眼,“你那下巴再破幾次就真留印子了,你自己注意點。”
“我哪知道那人指甲那麼長,要是僅靠拳頭不一定誰吃虧呢。”言漺還在反駁。
秦詞拿他沒辦法,聲音放輕了些,“不是要拿下第一嗎,真弄破相了以後怎麼上表彰欄。”
言漺對說教一直屬于左耳進右耳出的,讓他聽話,得用哄。
這個方法秦詞屢試不爽。
這回言漺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戳在紙張的筆滑動的頻率更快了一些。
過來一會兒,言漺才道:“我覺得自己發揮得不錯,你第一的位置好像有點危險哦。”
他的目光堅定,仿佛那不是一句壯志的豪言,而是勝利者的感言。
秦詞也絲毫不懼,坦言:“巧了,我不覺得自己會輸。”
這句話秦詞早就想說了。
在她轉學之前,就該說了。
言漺:“這麼自信,賭嗎?”
秦詞:“拒絕賭博,從我做起。”
言漺:“你怕了?”
秦詞:“反正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