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有一頭标志的銀白色長發,遮住了部分側臉,在昏暗的光下猶如流淌的液态金屬一樣,看起來比雪更冷。墨綠的眼睛銳利非常,充斥着冷酷,審視,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與殘忍。
哇哦,月見裡月在心裡驚歎,好優秀的性相,好酷的一張臉。
“在?”他揚起笑容,“我聽爸爸說過你的名字……你是琴酒,對吧?”
少年摘掉帽子,抖落肩上的浮雪,非常絲滑地鑽入車後排。
然後視線轉向駕駛位,“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伏特加。”
“伏特加先生。”月見裡月打了聲招呼,“感謝你們來接我……那個,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
頂着琴酒的目光,月見裡月眨眨眼,問道:
“咱們公司是做什麼的啊?”
琴酒:……?
伏特加:???
啊???
就算見慣了大風大浪,伏特加還是要發自内心地說出自己的疑惑:啊??
他嚴肅的表情不見了,面露複雜:“拉加維林什麼都沒和你說嗎?”
而月見裡月更是疑惑——
“誰是拉加維林?”他問。
聊到現在,月見裡月基本确認了這個公司的癖好:喜歡用酒名作為員工的代号。
現在他見過的人,有琴酒,有伏特加,至于拉加維林——
“哦。”月見裡月福至心靈,“你是說爸爸——沒有,他最近好像很忙。”
說到這裡,他還有點想朝聞道。于是一些親近的、柔軟的、近乎信賴的表情浮現在那張年紀不大的臉上,然後深色的眼珠頓了頓,視線在琴酒的背影上停留了一會。
“但他告訴我要聽你的話。”月見裡月這麼說,笑道:“所以,您有什麼吩咐?”
。
。
他舒展的眉眼,如同一顆被剖開的曜石,而琴酒隻覺得頭痛。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嘴月見裡月的裝扮了,厚羊毛衫外面套着淺色牛角扣大衣,圍巾手套一個不落下,看着就保暖的羊毛西褲以及靴子,搭配着針織帽,怎麼看都和琴酒伏特加這種人搭不上邊。
簡言之,他看起來手感很好,被各種舒适布料裹得圓滾滾,毛絨絨。
琴酒其實不能理解朝聞道把月見裡月接到東京這一行為。這不解在見到對方後攀升至頂峰,但他沉默半晌,最終什麼也沒說。
算了,就當還了拉加維林的人情,趕緊把人送到組織總部吧。
到時候是作為威脅朝聞道的把柄還是其他,都和琴酒沒有關系。
這麼想着,保時捷緩緩駛入一條人煙罕至的公路。月見裡月沒等到回答,将身體向前湊了一點。
“哎?”他小聲驚呼,目光看向前方筆直的公路。
“琴酒,”月見裡月指着前面那平坦的道路說:“那裡埋着炸彈哎。”
他說的平靜,話音剛落,長久蟄伏在黑暗中的直覺發出警報,伏特加來不及詢問,刹住車猛打方向盤——
轟隆——!!!!
爆炸的餘波讓地面震動,不遠處塵土漫天。
按照剛才行駛的速度,若不是及時刹車,保時捷則剛好駛入爆炸圈内,伏特加心髒砰砰砰地跳,迅速拿起手1槍做出防禦姿勢。
月見裡月則是被剛才伏特加那一出神龍甩尾搞的暈頭轉向,他的頭發全亂了,卷翹着蓬起。
“哇。”伏特加聽他小聲哔哔,“看來我們要繞道了。”
伏特加抓狂,“……現在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嗎?!”
月見裡月,“嗯?可是前面的路被炸毀了啊。”
琴酒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這裡有埋伏。”他言簡意赅地丢給月見裡月一把槍,“待在裡面不要動。”
月見裡月抱着槍沉默,突然福至心靈。
“哦……哦!”他悟了,“所以我們公司是做這個的!”
他覺得自己發現真相了,“黑1手1黨,對吧!”
性質其實有所差異,但基本也差不多。
月見裡月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所以現在是要把放炸彈的人找出來殺掉嗎?”他沒聽琴酒的話,從車子裡鑽了出來,也沒帶槍,隻拿着一把最普通的匕首,眼睛亮亮地看着男人,“這個我擅長啊!”
正說着,一顆子彈從不遠處的掩體射出,直直沖向毫無防備的月見裡月。
瞄準鏡内,少年似乎沖着這邊露出一個微笑。
還沒等對手細想,月見裡月便挑起匕首,對着那顆飛速旋轉的子彈劃去——
铛!他蒼白的手緊緊握着匕首劈下。
子彈被擋開了,高高挑起,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銀光,最後又落在琴酒腳邊,發出金屬落地的響動。
“………”
一時間天地寂靜,無論是敵方還是友方,但凡看到了剛才場景的人,無一不倒吸冷氣,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
“他們在那邊。”月見裡月剜了個花刀,刀尖指着一個方向,回頭問琴酒:
“我們逃?”
他依然是那副頗為天真的,好學生模樣,在琴酒身邊,等待着對方最後的指令。
“還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