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不愛喝牛奶。
其一是因為牛奶的味道淡淡的,一點都不好喝。其二是因為牛奶這種飲品一點都不符合他的身份,他應該喝酒才對。
但是他還是沒有拒絕諸伏景光遞過來的牛奶。
如果他拒絕了,那麼諸伏景光從起床到把牛奶遞給自己這一連串的動作都沒有意義,有點……浪費的感覺。
結城未已勉勉強強喝了半杯牛奶便把它放回床頭的櫃子上。
他坐在床上,看向已經鑽進被窩閉上眼的諸伏景光。
他的目光過于直白,哪怕諸伏景光想不注意都難。
諸伏景光睜開眼睛,做起來,語氣中帶了點無奈:“還有什麼事?”
結城未已微微勾起唇角,眼睛裡露出狡猾的目光。
諸伏景光:“?”
“告訴你一個關于波本的秘密,”他薄唇微啟,帶着氣聲說,“其實……”
諸伏景光心跳一滞,喉結下意識地上下滾動。
結城未已根本沒等他做好心理準備。
“波本他是個卧底。”
諸伏景光感覺自己的心髒從幾千米的上空落下,沒等落地就碎了個七七八八。
他強忍着痛苦與恐懼,盡可能讓自己看上去沒有可疑之處。
“波本看起來這麼膽小的人,沒想到竟然是卧底。”
“膽小嗎,他看着膽子挺大的呀,明明是朗姆的人,竟然敢背着BOSS卧底到我這來。”
“诶?!”
下沉的心髒驟然停在半空,瞬間恢複完整。
結城未已明知故問:“你不會以為波本是條子派來的卧底吧,”他嗤笑一聲接着道:“我又不是琴酒,連路邊的一隻狗都要懷疑一下。”
諸伏景光的太陽穴猛地跳了跳。
他重新躺下,任由結城未已怎麼盯着他看,他都不會再睜開眼的。
結城未已見諸伏景光不再理睬自己,終于安心地躺下睡覺。
……
清晨的光輝全然被窗簾阻擋在外,結城未已是被海浪聲吵醒,他半睜着眼,還沒完全清醒。
房間門被悄悄打開,進來的人放輕腳步在櫃子裡翻找什麼。
結城未已揉着眼坐起:“你是誰……”
那人停下翻找的動作,一動不動。
“你在做什麼嗎?”結城未已帶着濃濃的睡意說。
他微微撐起身要站起,背對着他的人驟然襲來。
白刃狠狠得插入床鋪,與床闆撞擊,發出“哐”的一聲。
床上的人依然消失不見。
“在這!”
結城未已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那人瞳孔一縮,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扔飛了出去。
落地的玻璃發出清脆的破碎聲,晨光和海風一股腦地卷席進來。
肉身摔落在甲闆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結城未已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俯視着那具身體。
“斯米諾!”
“斯米諾大人!”
船上頃刻間喧鬧起來。
諸伏景光和高本山很快跑了過來。
隻見結城未已一臉冷漠地站在窗邊,然後……被凍得一哆嗦。
“斯米諾大人!”高本山誇張地驚叫道,拿起被子就沖過去給結城未已披上。
“斯米諾大人你沒事吧。”
結城未已搖頭問:“那人什麼身份?”
高本山聽到聲音就跑過來,哪裡注意到摔下去的人是誰。
“是負責開船的船員,組織裡新招的人。”
諸伏景光信步走來,手裡拿着結城未已的外套,
“把衣服穿上吧,海上冷。”
諸伏景光本身長相帥氣,清晨的陽光在他身上描摹出金色的輪廓。
結城未已眼裡閃過驚豔。
他接過外套穿上。
“啊——”
“嘭——”
尖叫聲和槍聲同時響起。
三人同時朝下看去。
不知從哪裡冒出十幾個人,武裝整齊,掃射着甲闆。
結城未已伸手喊道:“槍!”
高本山下意識把自己腰間的槍遞了過去。
結城未已接過槍,上膛、射擊一氣呵成。
他連射幾槍,竟直接握着手槍一躍而下。
“斯米諾大人!”高本山轉身跑下去。
他左腳一落地就借力滾了一圈,直接沖擊那群人周圍。
子彈瞬間自四面八方射來。
諸伏景光心口一顫。
結城未已沒有任何緩沖,直接一掃腿,倒了一片。
他一邊躲避一邊開搶。
手上的手槍子彈用空,結城未已抓住一個人的脖子,擋在自己身前,一隻手奪過他的手槍,繼續射擊。
高本山帶着人趕過來時,那十幾個人站着的已經所剩無幾。
“斯米諾大人!”
高本山的槍法不錯,一邊盯着結城未已,一邊把開搶射倒剩下的人。
“這裡!”
槍聲再次響起,幾十個人從從甲闆下冒出來。
結城未已怒喝:“這些人從哪來的?!”
他沒打算等人回答,又沖了過去。
諸伏景光站在高處,射擊不斷,給結城未已掩護。
結城未已的武力值在組織裡是公認的高,有他在這,那些人很快就被處理幹淨了。
“斯米諾大人是我辦事不力,”高本山苦着臉站在結城未已身側,“讓您受驚了。”
“這批人是一個□□,不知從哪裡得知我們昨晚運輸貨物,竟然收買我們的人,藏在甲闆下面。”
結城未已把手槍丢還給他,“管好自己手下。”
“是是是。”高本山連連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