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柳風眠下意識的撫着璎珞柔軟的皮毛，腦海裡突然閃出許多陌生的畫面。自從她擺脫殺戮之眼後，就多出了很多這樣的記憶，不知是好是壞。

柳風眠一副似懂非懂的迷茫模樣，天踦爵倒是看得很透徹了。

“天命不可改，不過也不必過度擔憂，劫難之下，自會有天命者順天而生。”

——

登道岸，原本已經避世清修的道門聖地，今日卻熙熙攘攘十分熱鬧。柳風眠環顧四周，打妖界的陣容都在這了。所以天踦爵是把她帶到正道據點了嗎？

登道岸現在的掌教是不上道，與柳風眠有過一面之緣的淨琉璃菩薩，以及秦假仙，業途靈，還有一個很面善的老伯，以及一名佛修跟三個江湖人都聚在了這裡。

三人中的一個受了重傷，幾人攙扶着跟菩薩一塊去治療了。柳風眠對如今這個情形還很不解，正想發問，旁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這才知道了事情始末。

昨夜一戰，不僅沒讓正道損失人手，自己這邊反而丢了鬼手，血傀師惱羞成怒之下帶着地獄變把正道據點都給炸了。多虧天踦爵又早早預料，這才一夥人都來登道岸躲躲。

本來就不願意這麼多人來登道岸打擾，一聽到血傀師帶着地獄變炸水晶，不上道急了。

“要是血傀師他們找到這裡，那登道岸豈不是完了！”

“放心，血傀師暫時不會想到這裡。而且我一會也會用登道岸特有的地氣來排設陣法，不會讓登道岸有所損傷的。”

天踦爵都這麼說了，秦假仙又極有眼色的給點好處，不上道臉色這才有所緩和。

還主動說起前幾日六獨天缺帶着佛鄉的白玉佛來登道岸避難，被他打發去不染天的事。

看來這位不上道老仙滑頭得很，生怕招惹到什麼麻煩事，被卷到是非中去，柳風眠暗暗想到道。

不上道話音剛落，那名佛修便說白玉佛是佛鄉之物，急急忙忙跑出去追了。

噫，佛鄉，柳風眠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當着菩薩的面砍了兩名佛者的事，不曉得他倆接下來有沒有受到治療。

幾次三番見面，現在的秦假仙已經是完全将柳風眠視為自己人。不顧她在那神遊天外，十分熱情的介紹旁邊的屈世途給她認識，業途靈則在一邊哭喊着要救師父。

喧鬧間，一道雪白人影緩緩出現在衆人眼前，正是死而複生的绮羅生。

見到來人，柳風眠眼前一亮瞬間高興起來。“竟然是绮羅生！他沒死！”

“绮羅生他竟然能死而複生，實在是太好了！”屈杯杯還很驚訝，更多的是開心。見到绮羅生平安無事，一下子倒也沖散了衆人心頭的幾分陰霾，就連雪貂也搖着尾巴看起來歡快極了。

“好友，别來無恙。”绮羅生笑了笑聲音還是那麼溫和，說着他取下背上的包袱将其交給天踦爵。

“绮羅生不負所托，鬼手在此。”

“鬼手？”屈世途好奇的湊腦袋過來。

“沒錯，這就是我說的救一頁書的契機。”天踦爵接過鬼手，臉上也終于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多謝了。”

“黑獄戰局一切都順利嗎？”高興之餘，绮羅生還不忘關心戰情。

“一留衣現在深陷百妖路虛空，不過他看過三機谶，想必能平安度過這一劫，但意琦行他對此十分自責，再加上最近接二連三受到的打擊太多，他看起來很不好。”天踦爵如實相告。

绮羅生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着急起來，柳風眠又緊接着紮了一記冷槍。

“我覺得意琦行很不對勁，不像是普通的受打擊的樣子。”

“怎麼說？”天踦爵回想了一下意琦行的情況。“你是指他有走火入魔的症狀嗎？”

“真是尋常的走火入魔反而好解，關鍵我看他那樣也不像啊。”柳風眠眨了眨眼睛，這件事她可是很有發言權的。

天踦爵是知道的，那時候的柳風眠行為做事就很偏激。據她自己所說，是被未徹底煉化的‘殺戮之眼’控制了心神。

他神色有些凝重：“你是想說意琦行的意識出了問題？”

“不錯，雖然這都是我的猜測，但也值得你們重視。”

柳風眠讨厭回憶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精神魔化，意識被侵略控制的滋味可不好受。真實經曆過，她便格外記得這些，因此在面對意琦行的時候，她很輕易就察覺到了對方的異樣。

不過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意琦行要比柳風眠當時更嚴重。他不單單是意識被侵染，而是面臨着被奪舍的風險。當然，現在還沒人能看出這一點。

绮羅生聽罷心中擔憂更甚，連忙告辭，一路奔回叫喚淵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