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師敵離開後,黑衣人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雲夢澤笑了笑。
“也不算毫無用途,将此地現場僞造成天羌族人的手筆,楚狂師敵的招式殘留就是最好的證明。
至于這把劍,就由你帶給倦收天。”
說罷将雲夢澤留給罪負英雄,也不等他應聲,葛仙川便化光離開了。
最負英雄此刻已經徹底麻木,他看着面前洶湧的江流,眼底是無盡的悔恨。
——
倦收天一連幾日都沒見到秋月白,心中不免察覺到一絲異樣。
“最近總感覺心緒不平,月白又好幾日不見蹤影,不知道是怎樣了。”
“她沒有同你說她去了哪裡嗎?”原無鄉問道。
倦收天皺眉搖了搖頭。
“怪了,月白每次要出遠門之前,都會提前說一聲的。”原無鄉也納悶起來。
“隻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倦收天有些擔憂。
原無鄉安慰道:“安啦,月白最讓人省心,說不定她又出門尋鑄劍材料了?”
“但願如此。”
然而現實就是非常殘酷,這日,倦收天照例去祭拜好友,正打算一會兒再去尋一尋秋月白。心裡想着事,一邊蒲公英跟他說的啥他也完全沒聽到。
剛準備離開,倦收天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心神不甯。
再擡眼就看到一封發自北宗的飛信,裡邊的内容卻讓他難以置信。
“倦收天,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如果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蒲公英溫聲細語,然而還不等她說完,面前的男人就直接化光走了。
她的眼圈一下子變得通紅,拳頭也攥的緊緊的。一旁一道白色身影見狀,想過來安慰,但蒲公英卻根本聽不進去。
蒲公英的眼裡隻能看到倦收天,而他的眼裡,又何嘗不是隻能看得到她呢。
“義妹。”白衣男子喃喃自語。
一座孤墳,兩個傷心人。
——
北宗轄區,掌教大廳内。
倦收天一路疾行趕回北宗,進門就見到葛仙川和罪負英雄都在,而他們的面前,染血的雲夢澤刺痛了他的雙眼。
“秋月白呢?”
葛仙川看到倦收天卻是潸然淚下。
“抱歉,我早點發現月白她在調查天羌族舊事的時候,就應該阻止她的。
她覺得此事另有隐情,最近便一直在為這些事情奔波。卻不曾想,天羌族本就是狼子野心。
那些漏網之魚,裝作無害的模樣。騙取月白信任,趁着她功體不全,便将其殘忍殺害了。唉!”
葛仙川哽咽着将雲夢澤遞給倦收天,倦收天雙手接過師妹的佩劍,大腦一片空白。
前幾日還同自己說笑的人,轉眼卻被告知人已經不在了。
“隻有一把劍,連屍體都沒見到,如何斷定秋月白已死。”
“倦收天,我知道你心中難受,但是你必須振作起來。
道真近些時日遭遇的事情太多了,你要替逝去的同修好好活下去,北宗需要你啊。”
“我不會忘記我的職責,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是在哪裡發現這把劍的。”
葛仙川無奈的歎了口氣,罪負英雄站了出來,聲音古井無波。
“天羌族故地東邊八十裡小樹林後邊的斷崖邊上,我和其他弟子在那裡巡視的時候發現的。”
倦收天将雲夢澤裝進劍袋背在身後,朝罪負英雄說的地方化光而去。
斷浪崖,斷浪崖,斷浪崖邊風聲嗚咽,如訴如泣。仿佛在為亡者哀悼。
崖上的每一處痕迹都在印證着這裡不久前才發生過一場大戰。
倦收天能辨認出來這其中确實有天羌族人的功法痕迹,據葛仙川所說,最負一開始發現這裡的時候,就是聽到了這邊的打鬥聲,可惜晚來一步。
倦收天沿着江水,一路往下遊徹夜不眠的找,然而一無所獲。
哪怕再不能接受,此時此刻倦收天也有些信了同門的話。他默默地折返,駐足停留在斷崖邊,看着下邊洶湧的江水,久久不曾離開。
回想起往昔時光,段驚鴻死後,他自覺承擔起了師兄的職責。雖然從真正意義上來講他并不算段驚鴻的弟子,那個時候他和秋月白還不太熟,但是後來他發現秋月白是極其讓人省心的。不管是在劍道一途,還是在對道法的見解上。倦收天也曾對原無鄉感慨,到底是段驚鴻唯一的弟子,果真非凡。
原無鄉也總是笑着吹捧他:“诶~師妹超凡脫俗,你這個做師兄的也不差啦!”
思緒逐漸回籠,所有美好的場景都不複存在。原無鄉雙手被廢,秋月白身死。身邊之人接二連三的離去,讓倦收天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