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羌之戰看似尋常,可卻又處處透露着不尋常來。
回去之後,秋月白又去宗門藏書閣找了當時的卷宗。
但是奇怪的是,上邊有關天羌族侵略中原以及征羌一戰的細枝末節卻被一筆帶過。
以往無論是大小戰役,總會描述的極其詳細。關于證據的記錄,事件的起因,甚至證人都記載的清清楚楚。
沒道理天羌族這樣重要的一戰,會如此草率。
秋月白将手中的卷宗翻來覆去查看,比如說卷宗上應該記載:天羌族于哪年哪月,因為何事屠戮殘害中原邊境某某區域的百姓。然後還要附上證物、證詞以及提供這些線索的證人身份。
這種大的戰事,必須要确保是真正萬無一失,做到真正師出有名 。
但是秋月白手裡的這卷,卻隻寫了,某年某月天羌族因資源問題,燒殺搶掠,造成中原人口傷亡慘重。
寥寥數語,和以往認真嚴謹的卷宗完全不一樣,這也讓秋月白心中生了疑心。
她拿着卷宗去找了專門負責此事的長老,卻被告知有關天羌族的記載,都是掌教葛仙川一手操辦。
秋月白本想直接去找葛仙川問個清楚,卻又半路改了主意。跟倦收天胡亂編了個借口便又離開滄海雲坪,徑直往天羌族故地而去。
而在另一邊,秋月白的動作自然也就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裡。
“她看了征羌之戰的卷宗?現在還去了天羌族戰場?”
葛仙川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
“她很聰明,不是所有人都對你的話深信不疑。”最負英雄淡淡道。
“最負,不要忘了你也是參與者,此時你應該祈禱的是她什麼也不會發現。否則……”
未盡之語,一切盡在不言中。葛仙川眼神狠厲起來,最負英雄見此心頭一驚。“可是……”
然而還不等最負英雄說完,葛仙川便厲聲打斷了他。
“最負,你不要忘了,你是為了什麼。”
最負英雄一愣,痛苦地低下了頭。“……當然,我記得再清楚不過。”
看到最負英雄的态度,葛仙川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知道就好,你我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秋月白不是去了天羌族,你去跟着,萬一真有什麼纰漏,你知道該怎麼做。
記住了,你可不要徇私。”葛仙川最後一句充滿了警告。
“我明白了。”
罪負英雄垂下眼眸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
戰争過後,天羌族舊地,早已經是一片斷壁殘垣。也許有幸存的族人,因為秋月白能看到一座座新墳。
眼前的場景印證了她的猜想,也許天羌族之内有高手。可是更多的是普通的族民。就像秋月白一路走來,見到的許多普通的中原百姓一樣。
掌權者玩弄權柄發動戰事,底層的普通人,又該怎樣才能保全自身呢?
駐足良久,當秋月白打算離開之時,聽到了一旁窸窸窣窣的聲音。
察覺不到任何武息,她也就沒有過于緊張,隻是望着那片草叢輕聲道:“誰在那裡?”
沒人應聲,秋月白走了過去輕輕剝開草叢,露出了幾張驚慌失措的臉。
兩個年紀不大的孩童和一個老人家。秋月白看他們身上都穿的破破爛爛,身形消瘦;忍不住動了恻隐之心。
“這附近并無人煙,你們一行老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群人還是害怕的瑟瑟發抖,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膽大些的少年站了起來,反而問秋月白。
“你是道門的人?我們和道門之間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