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看見津島修治直視自己時,那雙明明是鸢色的眼睛卻透着詭異的黑色,讓他一時不敢對秋山做些什麼。
朝旁邊揮了揮手,讓下人将秋山擡了下去後,便也轉身離去,完全沒有在意秋山的死活。
因為現在的他,對另一個孩子,起了更濃厚的興趣,現在的死了就死了吧。
“沒法救啊,修治少爺。”醫生苦口婆心勸道,他們這些幹醫療的都是以名在稱呼這些大家庭裡的孩子,“不是我們不想救,是根本救不了。身體裡的血已經流出去這麼多,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根本做不到。”
津島修治就這麼聽着,旁邊被通知過來的母親早已經抹上眼角的眼淚。
“那……”母親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但盡早的入土而安也是她這個母親應該為孩子考慮的事情。
“不行。”津島修治淡淡地說出否定的話,在母親和醫生都投來詫異的目光中繼續說道,“他答應我了。”
秋山答應了津島修治不會死,雖然這句話從來沒有說過,但他就是願意相信。
“唉。”醫生無奈歎氣,隻當津島修治還不能接受自己的兄長離世。見勸不動,就将空間留給津島母子倆。
“修治……”母親斟酌着開口,“秋山他……”
“我知道母親,道理我都懂。能讓我和他單獨待一會嗎?”津島修治知道自己母親在擔心什麼,還是耐心地安撫着母親。
母親點點頭,往外面走去,一步三回頭的模樣說明了她的不放心。但她明白現在的津島修治的确需要一個人靜靜,而她自己也需要找個地方坐一坐。
津島修治拉來一把椅子,放在床邊坐了上去,看着在床上靜靜躺着的兄長,思緒有些飄遠。
其實剛剛他瞞着所有人一件事,他好像看見有小火苗從兄長身上漂浮着。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所以現在的他要再确認一下。如果是真的,那麼活下去也不是很難的事。
津島修治一直知道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所以有空的時候他會嘗試自己的不同的各種用法,現在是考驗他實踐的時候了。
如他所料,自己這麼年輕還沒有近視到出幻覺。在他面前,躺在床上的人整個人開始出現不屬于人體極限的高溫,就連坐在旁邊都能感受到火焰打來熾熱。
将手伸了出去,高溫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讓津島修治順利将自己的手搭在秋山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
一股說不上來的能量從他的身體通過手臂慢慢的流向秋山,整個過程進行的十分順利,就連津島修治都有些驚訝。
他通過那本從圖書館裡翻出寫着禁書的書得知,瀕死之人或許可以靠着異能來保持另一個異能者所謂的生命體征。
津島修治不清楚是否能夠成功,但他知道如果不試那就真的隻能迎接一具冰冷冷的屍體。
津島修治不清楚是否能夠成功,但他知道如果不試那就真的隻能迎接一具冰冷冷的屍體。
他才不要。
這麼想着,搭在手臂上的手轉而堅定的拉住秋山的手,緩慢的釋放自己的能力。
這幾天裡,除了每日過來送飯的母親和下人外,再無任何人來到這間房間看望秋山。
就連應該和他們說清楚為什麼會出現綁架事件和莫名其妙的襲擊的父親,也從未來過。
隻有他們兄弟倆在這安靜的房間,相互陪伴着。這幾天裡津島修治除了每天的必須離開的情況下,幾乎整日都待在房間裡為秋山“續命”。
但秋山已經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沒有一絲好轉的迹象。就連母親在送飯時明裡暗裡說着再放下去會不會臭的話題,津島修治都當作耳旁風。
就在他如往常一樣釋放能量時,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都不用他站起身來去開門,來人已經毫不在意是否打擾到别人休息,猛得将門推開——來人正是津島家主。
“津島修治……”不用津島家主說完,津島修治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了。每次上下學堂,津島家主總是有意無意地說着讓他代替秋山的位置的話。
雖然這種一直養着不知死活的繼承人,确實在社會上為津島家赢得不錯的名聲,但不代表着津島家主願意一直這樣養着一個“死人”。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口糧和資源,津島家主可不認為自己會是個有良心的人。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打斷了津島修治準備說出口的話。他看向聲音來源,滿臉蒼白的秋山正一臉笑意的看着他。
金色的眼睛似乎在說:看,我活過來了。
另一位在場的津島家主則是不同于津島修治平靜的神色,展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給秋山檢查的人和他說過,醫療不完善的情況下,人是百分百活不過來的。
沒有充足的血源提供,沒有技術高超的醫生。隻是這麼靜靜地躺了幾天,就活了?!
秋山許久沒有被水濕潤的嗓子有些沙啞,“父親,修治好久不見。”
他還是給父親留來一下臉面,畢竟現在的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放棄了自己。
津島家主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秋山,似是想到什麼,轉而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津島修治,“你做了什麼。”
肯定是他做了什麼才能讓一個人死而複生,這是不用否認的事實。在這期間唯一靠近秋山,力排衆議也要把人留下來的隻有自己這個孩子。
雙眼裡寫滿了狂熱,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個發現足夠讓津島家更上一層樓。
津島修治搖頭,隻是含糊不清地提到了幾個地方,也沒說是不是就說可能。
他不可能直接否認說自己不知道,那隻會适得其反。活過來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含糊不清才會最大限度來一步步消耗敵人的精力。
津島修治想離開這了,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想法。
等津島家主帶着人急匆匆帶着人去津島修治口中所謂的幾個地方時。津島修治和秋山兄弟倆正面面相俱,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秋山能夠明确感受到身體的不同,以及身體裡的某些東西與面前的津島修治有很大的聯系。
“你做的?”秋山問道。
“嗯。”和回答津島家主不同,這次的津島修治很利索的就認下了。
秋山輕抿有些幹裂的嘴唇,“怎麼做到的?”
“異能。”
這個回答說出,津島修治沒有從眼前的人臉上看出任何疑惑和詫異,臉上甚至流露出一絲了然的神色。
“真厲害。”秋山擡起手,使勁揉了揉津島修治的頭發,“我們的修治原來已經長大成這樣。”
津島修治有些不好意思地拍開秋山的手,“别把我當小孩子了。”
秋山雙手捧着津島修治的臉,認真地說道?“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他現在被你暫時支走,但會發現問題這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我們就走不了了。”
他的想法與津島修治不謀而合。
“我們能去那?”
“先離開了再說,總有地方能收留我們不是嗎。”
于是,津島家族繼承人與他的弟弟在今天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隻有他們的母親會在夜裡,望着一個方向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