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問号在鄭清春腦袋上冒出,但他沒有再多問,隻當這裡面另有隐情。
“哦。”鄭清春将有些發酸的脖子放正,“那你怎麼過來了?”
按照常理,作為在這場突襲裡唯一安全活下來的幸存者,必然會成為衆矢之的。以津島家主那個性子詢問自會必不可少,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手段。
然而,津島修治卻站在他面前,仿佛未經曆任何盤問,宛如置身事外的旁觀者,隻是平靜地來探望受傷的兄長。
“……”津島修治沉默。
鄭清春也明白他是個悶葫蘆,問不出個所以然。也不知道怎麼就從現在這個性格長成以後哪個樣子,雖然愛惡作劇這一點是一點沒變。
他輕輕合上眼簾,暗示着逐客之意。不料,津島修治揣着明白裝糊塗,直接脫鞋躍上床榻,爬到右側小心翼翼地依偎在鄭清春右側未受傷的部位。
本就不大的單人床,加上鄭清春已經十五歲。躺他一個都已經有點勉勉強強,再加上一個五歲小孩,鄭清春都怕自己掉下去,傷上加傷。
但津島修治隻是安靜的靠着他也沒作妖,搞得鄭清春都不好意思說些什麼。
何況弟弟和哥哥親近不是很正常的嗎!鄭清春企圖洗腦自己。
他繼續凝視天花闆,自我安慰許久,耳畔漸起平穩的呼吸聲。鄭清春歎息一聲,無奈地側身,動作緩慢而謹慎,額頭卻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動的部位有傷口,鄭清春也不清楚有沒有拉扯到。空氣中沒有聞到味道,他也就心安理得得認為沒事。
側卧之後,映入眼簾的是津島修治那稚氣的睡顔,宛若時光凝滞,靜谧而迷人。那眉宇間流露出的是生命的純真與無憂。
隻有這一刻,鄭清春才覺得津島修是個才五歲的小孩而不是老謀深算的百八十歲的人。
身體本就虛,光是剛剛那點動作就耗了鄭清春不少精氣神。眼皮開始往下墜,他也順應困意睡了過去。
在他進入深度睡眠呼吸開始平穩,本應熟睡的津島修治微微一動,輕柔地将頭靠在鄭清春的懷抱中,仿佛找到了最溫暖的港灣,此後便再無動靜。
鄭清春的輕微呼吸聲在靜谧的氣氛中顯得格外清晰,伴随着鄭清春平穩的心跳,構成了一幅溫馨的畫卷。
不久,津島修治也在這份甯靜中徹底沉入夢鄉。他的小手無意識地抓住了鄭清春的衣角,一種無言的依賴和信任在空氣中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