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親愛的修治,願意收留兄長去你那休息一晚嗎?”鄭清春開口道。
他想回到一開始來到這個地方時所居住的地方,以乞求該來到這個世界時,那間屋子給他帶來的雛鳥情節。這也是為什麼他好好的其他地方不躺,偏偏正好躺在津島修治的必經之路。就是等着還沒回房間的他,能夠恰好看見他又恰好把他撿回去。
如果是别人的話,看見自己兄長這麼傷心,或許就同意了。可津島修治是什麼人,聽見這話立馬搖頭,又想到鄭清春還背對着自己,開口道:“不要。”
沒有别的原因,單純的不想。五歲的津島修治已經對自己的私人領域充滿了強烈的領地意識,即使是自己母親請求陪同他一起入睡,潔癖和領地意識都會讓他說出不。
被拒絕的鄭清春可憐兮兮地轉過身,淚水挂滿了自己的眼眶。淡金色的眼睛在淚水的映襯下,随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如同黑夜裡飛舞的螢火蟲,在空中留下點點星光。
是比遙遠的星星,更容易抓住的東西。
鐵石如心的津島修治完全沒有被蠱惑,一連往後退了兩步,滿臉寫着震驚與嫌棄。
他可沒想到鄭清春還有這一面,實在是……
太惡心人了。
鄭清春被那兩步傷透了心,麻溜地自己從草地上爬起來,伸手胡亂抹掉自己臉上因為慣性掉落下來的眼淚。
仗着自己腿長的優勢,半步跨回津島修治身邊,表情惡劣地用雙手捏住津島修治的臉頰,“臭小子!”說完又使勁揉了兩把後,飛快的跑遠。
“喂!”完全沒有反抗力的津島修治揉着自己有些發紅的臉,生氣的朝着已經隻能看見模糊背影的鄭清春大喊,“幼不幼稚,想哭就哭,幹嘛拿我當擋箭牌!很痛的诶,混蛋!”
他早就知道了。
遠處的鄭清春輕笑,眼角處還挂着點點淚花。停下較快的步伐,慢悠悠的向自己房屋走去。吹過的涼風帶走了他那餘留的眼淚,像是母親一樣,為她的孩子擦掉那顆充滿委屈的淚。
剛剛的所有舉動,委屈和想家自然是有,但滿腦子裡的算計會更勝一籌。
鄭清春和津島修治在□□這一幕,必定會讓津島家主知道,滿屋子的暗眼不是擺設。而他們想的正是鄭清春想讓看見的,隻有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永遠才是正道理。
從他躺在草地上,和津島修治聊天,甚至連自己的眼淚每一步都是走在自己打計劃上。就連和津島修治的對話,在沒有事先溝通下,也和他計劃的大差不差。
原本鄭清春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如果津島修治沒有按照預定計劃進行,那麼現在傳到津島家主那的,隻會是另一個[三少爺因對父親對自己不滿,在外吹風病倒在床]的版本。任何一個版本想向津島家主透露的隻有一點——他的三兒子真的很在意父親的看法。
有一點鄭清春倒是有點意外,津島修治就像偷看了劇本一樣。出門消食回房的時間卡的剛剛好,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精心準備一樣,挑不出來一點錯來。
看來,太宰治的劇本組能力是從小就有的。
想到這,鄭清春又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東西——異能力。在開始看漫畫的時候,都是從他們已經獲得異能力時開始講述,并沒有具體說明,異能力從哪來。
關于這個問題,曾經的鄭清春室友非常感興趣。翻遍了某吧,得出來的結論就是:這和某青銅門一樣,就是一個巨大的坑。
某吧上唯一有點理論的就是靈魂論——因為本就是文豪轉型,所以多多少少帶有原型的特征。那鄭清春這種異世界就是普通人轉世過來,難道意味着在這裡就是個普通人?
鄭清春内心捂臉咆哮:不要啊,如果沒有異能力,他還怎麼和精老頭森鷗外讨價還價啊。
回到房間,鄭清春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那個已經沒了蹤影的男夾子要好好聊聊這個疏漏的問題。
并非說沒有異能力不能在□□有一番地位,但要想在森鷗外面前能夠有說話的權利,異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森鷗外撿的小孩,無一不是在異能力方面有巨大天賦的天才。加上他自己聰明的大腦,再配合撿來的小孩,boss之位簡直易如反掌。
盡管鄭清春在腦海裡怎麼呼喊,腦子裡那男夾子的聲音始終沒有出現,完全按照一開始簽訂的合同所說明的一樣,在非必須時不會提供任何幫助。
鄭清春:彳亍。
撓了撓頭,少年還是決定先把自己身上這件粘滿霧氣的衣服換掉,再自己處理掉已經通過考驗的傷口,免得明天不僅感冒加重還傷口發炎得不償失。至于之後的,還是從長計議吧。
*
在清晨的甯靜中,太陽緩緩地從地平線上升起。
鄭清春規規矩矩站在津島府門口,看着面前鼻嘎大的津島修治穿戴整整齊齊,乖巧地站在門口聽着津島家主教誨。心裡不由感歎,肯定是左耳進右耳出,心思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津島修治已經五歲了,按照津島家習俗,已經符合上學年齡。他會被送往離家不遠的合辦學堂,在那進行十歲以前的所有課程,十歲後便将由府上的家庭老師進行輔導,直至成年。
這是津島家小孩的正常學習流程,在鄭清春沒有提成家庭老師這個觀概念之前,十歲以上的孩子會被送往離家更遠的公辦學堂。而津島家主早已對那個公辦學堂的質量和遠離他的視線感到不滿,本就有請家庭老師的想法,隻是鄭清春率先向他提出自己的想法,從而讓家庭老師順理成章的進入津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