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親哥哥”這個說法,鄭清春用眼神詢問着身邊的秋山美穗。明明說哥哥就行了,為什麼要這樣加上這完全沒有必要的“親”字。
秋山美穗輕輕地搖了下被牽着的那隻手,帶着手的主人走向單人沙發:“修治,看到哥哥開心嗎?”
回避問題的态度明顯到鄭清春都不好意思繼續追問,但他也隻能無奈地看着自己的母親向自己耍無賴。
将視線重新投向單人沙發端坐着看起來五歲的少年,鄭清春蹲下身,用平視的目光看向少年。臉上挂起這麼些年學會的讓人看起來就感到友善笑容,軟化語氣:“好久不見,修治。”
他努力将語氣放軟,盡管知道眼前人未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這不代表他會以未來的目光去看待當下的人。
他還尚未成為太宰,隻是他鄭清春許久未見的弟弟,津島修治。
津島修治默不作聲,看着蹲在面前的人,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與他同出一源的哥哥。
在家族裡,異姓的孩子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他在開始記事這兩年裡,每每談及這位哥哥,所有人用的都隻是秋山這個姓,而不是在此之下真正屬于他的的名。即使是他的母親,最親近的人也隻用“秋山”稱呼他。
津島修治的沉默在鄭清春看來是對始終是陌生人的他的害怕,便決定還是順其自然溫水煮青蛙會更合适。畢竟時間還長,他們可以慢慢來。
他站起身,對秋山美穗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母親和修治早點休息,我還要去趟父親那裡。”
回家後,津島家主要求他第一時間去見他。但鄭清春還是違背了家主的意願,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裡。盡管如此,他還是必須要去面對。
秋山美穗也沒多勸他留下,隻是說了幾句“好好休息”後,将鄭清春送到門口,便轉身回到房間。
秋山美穗愛他嗎?
鄭清春覺得是愛的,但在時代背景下潛移默化産生的影響,總會讓秋山美穗在母親這個身份上失職,盡管所有人都告訴她這麼做是對的。
但這種情況對生長健康家庭的鄭清春來說,愛永遠不能也不應該成為綁架一個母親的理由,所以這樣的失職在他心裡其實接受良好。
從母親房間裡出來,但和父親約定好的書房也不過兩三步。在正式踏進書房前,鄭清春好像在餘光的角落看見一團黑色的東西跑進了角落。不過這一異象對于現在的他來說,似乎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為接下來的他即将要迎來一場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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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等鄭清春從書房裡出來時也不過才過了三個小時。摸了摸已經布滿了汗水的脖頸,不要想就知道背後肯定被打濕了。
“他在懲罰你嗎,為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門口的津島修治詢問道。他完全不怕被人發現,先不說這個點大部分人都已經陷入夢鄉,就算是家主也先一步已經離開了書房。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人,合理的表達自己的疑問。
“啊……”鄭清春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也不知道津島修治在門口看了多久看到了多少,于是委婉的說道,“父親沒有……”
“我不想聽謊言。”少年的聲音平淡中夾雜堅定。
聽着這樣的話,鄭清春呻.吟幾秒,不知道是想明白了還是放棄掙紮。蹲下身,看着津島修治真誠的詢問:“你想聽什麼。”
“所有。”
鄭清春搞不明白現在的津島修治會想什麼,盡管這個年紀的小孩已經乖乖上床和周公喝茶了。但如果他想聽,他也不是不能剔除一些這個年紀聽不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