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霞住的酒店離醫院有點遠,宋虞腳不方便,就近在博曼酒店開了個房間。
這家其實是傅氏旗下的酒店,不過宋虞在集團從不露面,沒幾個人知道她是總裁夫人,自然也享受不了高級待遇。
她來得臨時,還有東西在節目組那邊,來酒店的路上已經和他們聯系過,稍後會幫她把行李送過來。
宋虞帶傷折騰來酒店已經累癱,腳痛得不想動彈,又忍不了身上一片狼藉,等不及節目組,叫陳霞幫她去附近商場重新買幾件新衣服換上。
陳霞出去,她又在原地休息了一會,才一瘸一拐往浴室走。
即将走到浴室門口,聽到傳來“滴——”的清脆聲響。
宋虞邊回頭邊問:“怎麼了,什麼東西忘拿了嗎?”
目光中出現修長挺拔的男人身影,她一下怔住,人死死定在原地。
宋虞腦子很快給出反應,換亂地又拿起節目組給的毯子蓋住自己腦袋。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麼狼狽的樣子被傅遲宴看見!
她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男人的清淡嗓音兜頭而下:“宋虞,你是小孩子嗎?”
“……”
這話被她翻譯過來大概就是另一種意思,她懷疑傅遲宴是變相說她心智不全。
她一動不動,手指緊緊攥住毯子,唯恐這人趁她一個不留意扯下來,甕聲發問:“你怎麼在這,誰讓你進來的。”
傅遲宴垂眸看着圓圓的腦袋,嘴角輕扯一下。
沒聽到他的回答,宋虞也不執着于這個問題。酒店是他的,況且她的行蹤在他那從來都是透明。
傅遲宴瞥一眼她綁着繃帶的腳,視線往上擡:“你還要頂着這東西多久?”
宋虞悶悶道:“那你先轉過去。”
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句:“剛才進來已經看到了。”
“那也不行,”女明星的自我修養,顔值與形象排在第一位:“你轉過去不許看,我先洗個臉。”
等了一會沒聽到傅遲宴的聲音,她悄悄把毯子拉下一個邊角,在剛剛的地方沒看他人。
出去了?
宋虞松緩一口氣,徹底拉下毯子,剛準備轉身,看見一側沙發,雙手抱臂坐在上面,眉目淡淡看着自己的傅遲宴。
他故意的!
宋虞差點氣暈,也懶得再用毯子蒙臉,瞪着這位大佬:“你無不無聊!”
大概是剛剛蒙在毯子底下,不太透氣,她那雙明媚的眼睛盛了淚花,晶晶發亮,兩頰也因為惱羞成怒的原因,紅撲撲的,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
看着反倒像撒嬌。
平時冷心冷情的傅遲宴也語氣稍軟:“你什麼樣我沒見過?”
眼淚比這時候多,全身上下都比現在紅的時候都見過。
傅總自以為是的安慰,差點讓宋虞原地去世。
啊啊啊這是什麼違規性禽獸發言!
宋虞氣急又委屈,腳上還鑽心得痛,也不怎的,脾氣上來,直直說道:“傅遲宴你看不到我都這麼慘了嗎,求你做個人!”
他似乎還真打算仔細看看她到底有多慘,那雙清冷的眸子在她身上掃視一圈。
她臉上幾處濺到的泥巴已經結成塊,仔細看還有幹紋,衣服也沾上不少泥土。
整個人都髒兮兮的,像是從瓷娃娃變成泥娃娃。
宋虞對上他的眼神,察覺他隐隐蹙起眉心,唇微動。她想起什麼,不管不顧跛着腳撲過去,擡手就捂住他嘴,“什麼都不許說!”
她發誓她剛剛絕對從他眼裡看到了嫌棄二字,他要說的,一定沒什麼好話。
傅遲宴半垂下眼看她。
四目相對。
這人鼻真挺,睫毛也長,她又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雪松香,回想一下,除了做那事的時候,他們從沒有離得這麼近過。
對視不過兩三秒,宋虞便覺得不自在,正要松手。
在這時,戲劇化地,宋虞又聽見一道“嘀——”聲。
她在傅遲宴懷裡扭頭。傅遲宴掀了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