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東京咒術高專校】
自從小時候覺醒了術式,七海建人便習慣了與他人保持隔閡。蛇打七寸就會緻命,而他的術式可以強行給他人制造所謂緻命“七寸”的弱點。
一招足以定勝負,無論是術式的殺傷力、稀有度,還是他那經過多年訓練的強健體魄,以及面對危機時幾乎瞬間作出理性判斷的頭腦,都使他無愧于一級術師的榮耀。
與那些超規格的特級咒術師不同,一級術師同樣寥寥無幾,十分稀缺,但他們才是引領新生代年輕術士的引路人,是精英中的精英。
在實習的階段遇到了各行各業的人,他們給了七海建人不同方向的思考。如果将他出類拔萃的才能用于社會工作上,或許很快就能成為富甲一方的有錢人,在陽光充裕的馬來西亞度過平靜休閑的一生,再也不用目睹屍骸遍野的血腥現場,也不用再面對普通人死去時一次又一次将憤怒的情緒佯裝在冷酷的外表之下。
七海建人也曾想過這樣的事。
但他始終無法理解,如果連他這樣資質的咒術師都能理所當然地選擇更好的生活,那位天生擁有一切、本應享受安逸的學長,為何要承擔這個世界的重壓和醜陋,在充滿惡意且未必能得到感激的咒術界中奔波勞碌。
這就像小王子天生厭惡繁華舒适的生活,非要成為打工人才能感到有價值一樣,顯得荒唐可笑。
但那是不可能的吧。
然而,他為何還在這裡。
“喲,娜娜明!”
那位好像永遠長不大的“小王子”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一見面就要調侃他:“不要總是繃着張嚴肅的臉嘛。”
“很麻煩。”
七海建人面露難色。
坦白說,他選擇了一個最不适合回校看望夜蛾校長的日子。一大早來這裡的時候,他幾乎是和東京校趕來的樂岩寺校長一起踏入了這裡。
“現在情況十分糟糕……樂岩寺校長找你。”
【十分鐘前,東京高專校的會客室】
有些不自在地和一大早就來這裡找她喝茶的老人家單獨對坐在一間屋子裡,保持端坐的姿勢并不好受。
精靈月見大危機!
她心中暗自焦急,對于谷川月見與樂岩寺校長的相處方式一無所知,隻能憑借自己對谷川月見的了解,盡力模仿她平日裡的舉止,與樂岩寺校長進行着表面的交流。
在她打算主動開口打破沉默前,她也沒想過對方的第一句話竟是興師問罪。
“你打算和那小子胡鬧到什麼時候?”
呵責的聲音從陰沉着臉的老者喉嚨裡發出,不疾不徐,不緩不燥,慢條斯理中因加入了老者的不滿,加重了這句問話中責備的意味。
“連我這個閉門不出,不關注外界流言的老人家都有所耳聞,你和五條悟關系甚密,各種不堪的傳言在我這裡聽來都是噩耗。”
果然還是有損了谷川月見的名節,真是對不住。
精靈月見心生抱歉。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谷川月見的身體必須被保護,尤其是快要達成束縛生效之日的關鍵時期,容不得半點差錯。即使在高專校,兩位特級不在的時候,她也不能說完全安全。所以無奈之下,她隻能跟随五條悟執行任務,盡管這給他們兩人都帶來了諸多不便。
“外公,我不明白。”精靈月見試圖轉移話題:“那些有時間背後議論流言蜚語的人,他們的安逸都是五條和夏油用被占據私人生活祓除詛咒的時間換來的。他們沒有資格……”
“我現在知道了——”老者打斷她,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
月見對五條悟的袒護,更加坐實了外界所傳的那樣暧昧的說法。
他品了口茶,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自由戀愛的時代對我這個老人家非常不友好,我本來不打算幹涉你的私事,”
就如他在月見小時候就不曾關注她在谷川家的生活那樣。
“但五條悟不行。”
月見心中一驚,這難道是新時代的棒打鴛鴦劇本嗎?最近翻看的小說中的狗血劇情在現實中上演,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為什麼呢?”
“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太多,無論是詛咒師還是咒靈,還有那些觊觎他才能、忌憚他立場的人,都盼着他死于非命。但面對無懈可擊的最強術師,你認為那些在暗地裡伺機而動的鬼魅會怎麼做?”樂岩寺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
唉,那能怎麼辦呢。
精靈月見歎了口氣。
“隻要我和他一直在一起,就沒人能有機會傷害我去威脅他吧。”
“那位五條家主,是否曾對你許下任何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