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東京咒術高專校】
虎杖悠仁剛轉學至咒術高專時,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格外新鮮。
吞下了咒物而被判死刑的他,遇到了那位看似玩世不恭卻又及時阻止了死刑執行的五條老師。他一時無法理解五條口中所說的“半個詛咒”究竟意味着什麼。在經過了制作可愛布偶的肌肉校長那靈魂深處的拷問之後,虎杖似乎漸漸找到了自己的答案——這一切的答案,就在他決定守護更多人能夠迎接一個正确的終結之時。
老有所終———在詛咒橫生的世界裡,也變成了需要咒術師的守護才能勉強達成的奢侈盼望。
吞下宿傩手指的舉動,似乎是一件轟動了全咒術界的大事。幾乎所有人看待他的目光中都充滿了警惕與不可思議。初次接觸的伏黑如此,新加入并且抱怨他“吃東西不幹淨”的釘崎亦是如此。然而,在這片疑惑與戒備之中,除了五條悟外,還有一個人的态度與他們截然不同。
“我是虎杖悠仁,請多多指教……哦,你是那天的———”虎杖在聽五條悟提到學校一年級部不止他一位老師後,特意前往辦公室,希望能與其他老師打個招呼。幸運的是,辦公室内有人在休憩。
是個女孩子。與虎杖悠仁那天在羽毛球場見到的她有所不同。卸下了不适合她的濃妝,看起來格外年輕。
“我知道你。”坐在窗邊的女孩淡然地轉向這位不久前才見過面的年輕人,“……我們很有緣,悠仁。我是谷川月見,你可以叫我谷川老師。”仿佛一切都在過去發生過的時間線上早已注定,無可奈何地又重來了一次。
“嗯!”少年的聲音沒有一絲被詛咒纏身的陰霾,反而充滿了陽光般爽朗的笑容,“我會努力适應這裡的生活,也希望能從谷川老師那裡學到很多。”
谷川月見笑了,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疼,她輕聲回應:“……不用太勉強自己,虎杖同學。”
所以,為什麼又在這裡見到他了呢。
即便已經提前回收了宿傩的手指,為何又會有新的手指出現在虎杖悠仁的學校……
***
夏日的夜晚并不如表面般甯靜,空氣中彌漫着蟬鳴,如同細密的針尖刺激着人的神經,讓人感到莫名的焦躁。
完成了任務後,月見拖着疲憊的步伐回到了咒術高專校,無意間擡眼望了眼高懸于夜空中的明月,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疲憊與無奈。
對于虎杖悠仁身體裡的宿傩而言,這或許是一個連他本人都會忍不住詛咒一句的完美滿月吧。
它美麗,卻殘酷。靜靜地挂在天際,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某種不可言說的秘密。
“——不是告訴過悠仁,加入羽毛球社團就好了嗎。為什麼又去參加了靈異社……”月見輕聲自語,聲音幾乎被夏夜的風所吞噬,隻留下一縷淡淡的疑惑,在夜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當她經過教學樓時,耳畔隐約捕捉到了從五條悟辦公室内傳來的低沉嗓音,聽上去像帶着冷漠的呵責。
通常情況下,隻有在工作上出現疏漏的伊地知才會遭受這樣的對待。
然而,當她走過長長的走廊,看到伊地知正站在辦公室門外神情焦慮地等待時,月見立刻意識到情況有所不同。
“伊地知先生?”
“啊……是谷川小姐……”伊地知那張消瘦的臉龐上布滿了汗水,他不斷地朝緊閉的辦公大門投去憂慮的目光,仿佛時刻準備着被他的直屬上司召喚進去。
“五條老師他……”
月見的話還未說完,辦公室内便傳出一陣嘈雜的聲音。
——“你說的是人話嗎?為什麼都推給我?我又不知道……”
——“我記得我說得很清楚了。隻是有人不願意聽。
”——“……這是總監的要求,我能怎麼辦?”
——“不為難你——”
這幾句話中夾雜着争執,讓人難以分辨具體的内容。突然間,辦公室的門猛然打開,吓得月見與伊地知倏地一怔。
“你可以走了。”
是五條悟的聲音,冰冷無情。
“誰稀罕留在這裡,你這家夥活該孤家寡人!”
一個令月見熟悉的聲音從辦公室内傳出來,接着她滿臉驚訝地看着宮野悠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二人正巧面對面撞上。
愣怔了幾秒鐘後,宮野悠卸下逞強的表情,委屈地撲向月見,緊緊抱住了她。
“月見!你趕緊換個喜歡的人吧!”
***
“你能被調來東京常駐,我很高興。”月見對着正在氣頭上的宮野悠說道,後者正因隻有碳水化合物才能讓心情稍微好轉而大肆點單,兩人此刻正身處山下一家燒烤店内。
“不過,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我一肚子火,下了飛機就一門心思隻想見到五條悟,好好教訓他一頓。”宮野悠一邊抱怨,一邊狼吞虎咽地咀嚼着手中的炸串。
“為什麼?”月見見狀,便将自己的牛肉盤也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知不知道那家夥知道我要調來東京,順勢給我塞了多少活?!”宮野悠不滿道。嘴裡氣鼓鼓地塞滿了東西。
“……百鬼夜行後散落在外的詛咒師?”月見說:“我聽五條老師說起過,他在尋找那些人,因為懷疑裡面有與我祖輩沾親并且了解我的術式之人。”
“簡直是大海撈針啦!我已經非常盡力了,不分晝夜地處理各種案件,試圖找出詛咒師們留下的蛛絲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