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自己成了他男扮女裝生涯的第一個滑鐵盧。
去鬥獸場的程序比想的要複雜,于階白估計那下面有許多見不得人的交易。
“客人,這邊請。”侍者給了于階白一條縛眼的黑色緞帶,“勞煩你将此系在眼睛處,小人才好帶你前去極樂之地。”
于階白拂過緞帶,上面有幻陣的氣息,應該是為了防止其它人知道地下一層的具體位置。
引路人自顧自地說道:“客人莫覺得咱們得規矩怪,主要是之前有妖冒充修士進了下面,放出許多妖獸,将我們這兒攪得天翻地覆。”
也不管于階白能不能看見,他做作地擦了擦眼角,“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但于階白對他的表演并不在意,他把系統叫了出來認路,畢竟人工智能偶爾是有點用的。
眼前黑布被揭開那一刻,于階白看見了瘋狂的血腥場景。
人群在咆哮着殺了他,地下的兩人正在撕咬。準确來說是半人半獸,因為他們已經維持不住原形,露出了部分動物的本相,用着動物的方式進行死鬥。
以蛇女被老虎撕下尾巴作為結束。
暗藍色的血液灑了一地,人群中傳出劇烈的歡呼聲。于階白靜靜站在場邊看着鬥獸場内,蛇女還在掙紮,她不甘地望着場外的某個方向,嘴裡發出氣聲。
她睜着眼斷了氣,但于階白看出了她最後想說的話。
她一直在對着那個方向說,逃。
第二場很快開始了,于階白也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從蛇女望的方向,走出了一隻髒兮兮的白色小狐狸。
人群中傳來哈哈大笑聲,“全壓棕熊,狐狸有什麼看頭。”
于階白在賭局上扔下一袋靈石,冷冷道:“壓狐狸。”
棕熊是一頭有靈識卻還未修成人形的野獸,在這個靠原始方式鬥争的鬼地方,比起那些修煉出人形的妖獸,從某方面而言,它更為強大,
棕熊厚重的皮肉給了他極高的防禦能力,狐狸的所有攻擊都像是在撓癢癢,除非他能攻擊到棕熊的薄弱處或者找準時機一擊斃命。
但這隻狡猾的棕熊不會輕易給他這個機會。
系統本統比于階白本人焦急得多,“你為什麼還不出手,你是要看着他被打死麼?”
于階白揮揮手,冷漠地說:“别吵吵,我在等一個合适的時刻。”
系統的藍線抖得一驚一乍,“你等着給他收屍嗎?!”
于階白不理會系統的聒噪,繼續把目光投向場内。
棕熊發出了一聲和剛剛完全不同的憤怒吼叫,于階白知道,狐狸得手了。
棕熊的左眼已經被狐狸爪子狠狠劃開,憤怒的野獸瘋狂追逐起了瘦弱的人影。少年抿緊了唇,在場中靈活地跳躍移動。
他翻身落在了熊背上,利爪緊緊地掐在棕熊的後頸處。棕熊用力甩動背部想擺脫掉狐狸,狐狸卻緊緊咬着牙關,不肯放棄。
但棕熊的力量可不是狐狸能匹敵的,狐狸最後還是被甩了下來,但于階白看出了他的目的,輕聲說:“到了。”
系統疑惑道:“什麼到了?”
狐狸借力翻轉到了棕熊的正面,妖獸們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利爪襲下,熊的另一隻眼睛也血花四濺。
憤怒的熊一掌拍在了狐狸的胸前,狐狸被拍飛,落在了擂台邊緣,然後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帶着渾身的血迹沖向了那隻熊,熊嗅到狐狸的氣息,張開大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狐狸也毫不留情地将利爪插向熊的脖子,用盡全力扯碎了熊的喉管。
兩隻妖獸一起倒在了地上。
巡場的人熟練上台扒開熊的屍體,檢查發現狐狸還有呼吸後,宣布了這場比賽的結果。
狐狸被拖下了台,沿路流下鮮紅的血迹。
于階白起身朝下注的地方走去,在衆人豔羨嫉妒的眼神中拿走了赢下的錢。
系統的藍線抖成了一團亂麻,它指責于階白:“你讓我覺得惡心!”
于階白毫不留情;“回去沖你的電去。”
系統被氣得短暫下線了。
狐狸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和屍骨腐朽的味道。
他想自己應該是被拖到了蛇女說的那個墳坑裡。可他好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活到現在的。
狐狸掙紮着向前爬去,卻還是無力停在原地,隻殘存着對世界的最後一點感知。
鎖鍊打開的聲音響起,侍者恭敬地将于階白請了進去,“客人何必親自來,我們待會兒送過去就行了。”
于階白把目光投向了這個堪稱地獄的房間,冷冰冰地命令道:“快找。”
狐狸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是,“你們如此粗魯,把本座想要的狐狸皮毛弄壞了怎麼辦?”
他模模糊糊地想,這個聲音是好聽的,像父親給他吹的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