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舞會結束,格裡奇夫人都沒有出現。這在貴族間也算是大新聞,一向愛炫耀的人竟然會放棄這麼重要的場合。
知道内情的于階白隻是冷笑了一聲,就帶着安格斯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距離秋季狩獵開始還有七天,他得做好充足的準備,決不能有任何失手。
經曆過暴雨洗刷的夜空分外明亮,北極星挂在天幕,遙遙為人指引着方向。
馬車駛進宅内,于階白下車之後,安格斯突然喊住了他,“父親,需要我再秋季狩獵做些什麼嗎?”
于階白腳步頓住,仔細想了想後側臉答道“好好照顧自己,離格裡奇遠點。”
然後他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還有到時候你會和克萊爾一起出席秋季狩獵,你們兩個假裝一下,暫時做一對恩愛的未婚夫妻。”
他轉頭嚴肅地看着安格斯,“你記得和她好好商量一下。”
安格斯疑惑道:“為什麼你不自己去呢?”
于階白攤手道:“好吧,老實說,我不想引起别人對我不必要的埋怨。”
安格斯隻好道:“我會好好和克萊爾說的。”
在上述對話之後,于階白在第二天午飯時看見了一個下颚角青紫的安格斯。
“你怎麼了?”于階白好奇問道。
安格斯看了他一眼,于階白确定自己從那一眼中看出了抱怨的味道,峙聽青年道:“她一定要和我打一架,隻有我赢了,她才願意答應這件事。”
安格斯頂了頂還在作痛的下颚角,“所以我就這樣了。”
于階白現在更好奇這件事的結果,問道:“那你赢了嗎?”
安格斯将切好的牛排送到于階白的手邊,“當然。”
看着那張俊美臉上的青色,于階白忍不住笑了聲,然後轉移了話題:“獵裝準備好了嗎?後天就是狩獵日了。”
于階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怎麼感覺今天這人,怪吸引眼球的。
安格斯點頭,金發柔順地垂在耳邊,“當然,父親要去看看嗎?”
系統聲嘶力竭地一聲大吼,藍線竄成了高峰,“答應他!拿出父親的樣子!”
于階白一抖,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将想罵人的表情調成平靜溫和的樣子,“走吧!”
安格斯從衣櫃裡取出了幾套獵裝,“父親覺得到時候穿哪套比較合适?”
于階白看了眼安格斯的眼,又看了眼凳子上的獵裝們,“都帶上吧,反正到時候要換衣服。”
“對了。”于階白看見了被壓在最下面的一套隻露着黑色衣角的衣服,對安格斯道:“試試那套吧。”
安格斯的表情明顯一僵,于階白猜到他應該是刻意将這套衣服藏在了最下面,于是更加好奇了。
不得不說,大城市的設計師是會拿捏人類審美癖好的。看到安格斯露出的一大片白皙堅實的胸膛,于階白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套不錯,會是很多女孩兒喜歡的樣子。”
安格斯低頭整理着胸前纏繞的絲制長繩,無意問道:“那父親覺得這套怎麼樣?”
于階白看見了安格斯翹起來的一邊領口,走過去幫他整理了起來,他專注地看着眼前的黑色布料,頭也不擡道:“很不錯。”
這是安格斯第一次和公爵靠得這麼近,上一次還是在他第一次踏入那片莊園的時候,那個女人強行推着他往前,彼時尚青澀的公爵握住了他的手,站在台階上對他說了聲冰冷的你好。
時隔多年,他沒想到他們之間還能有這種近乎于溫情的氣氛,公爵認真地在為他做着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纖長的金色睫毛在顫動,就像蝴蝶在扇動翅翼。
他甚至能聞到男人身上沐浴過的那股木質味,像雨後的雪松林。
安格斯的喉結微動,那隻手終于從他的脖頸處移開,然後到了鎖骨。
細微的癢從鎖骨下方傳來。安格斯低頭,看見公爵正在幫他系好那兩根絲帶。
黑色的絲帶在細長的白色指節間穿梭,安格斯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
于階白滿意地看着自己打出來的蝴蝶結,“這樣就很完美了。”
他擡頭時瞥見了安格斯通紅的耳朵,便伸手挨上了安格斯的額頭,發現有些燙手,皺眉問道:“生病了?”
安格斯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沒有。”
于階白仔細地打量着他的臉,“可是你的臉發粉,耳朵也很紅,和發燒的症狀一樣。”
他直接了當道:“你這幾天休息,不用練劍和去參加任何活動了,待會兒醫生會過來。”
他動手将衣服重新塞回了衣櫃,看着安格斯躺會了床上,走到門口時又想起了一件事,囑咐道:“好好休息。”
啪嗒一聲,門關上了。
看着眼前的門,安格斯久久不能回神,最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這位父親竟然還有點可愛的天真。
“叮,惡意值下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