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雙眼在燈光下仿佛有别樣的魔力,情緒幾乎要流為實質,“我很高興。”
于階白将酒杯推向他,一雙眼彎起,“我也是。”
酒喝到一半時,于階白都還認為自己勝券在握。直到這瓶酒徹底喝完,他的眼前有點模糊時,他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但醉酒的後勁讓人反應遲鈍,這點感覺被他忽視掉了,隻剩下莫名被激起的勝負心。
栽倒在吧台前一刻,于階白強撐着抓住男人的衣領,“你是不是?”
周尋星偏頭看向他,眉梢眼角帶着股醉後的慵懶,“怎麼了?”
于階白聲若蚊呐,周尋星湊到他跟前,看見一片從眼角蔓延到耳根的紅,喉結微動,“慢慢說,小白。”
于階白隻剩下一個念頭,這人是不是吃藥了,然後一頭砸在了吧台,咚的一聲響,台上的酒杯也跟着一抖。
周尋星有些無奈地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于階白,“隻能先帶你回家了,希望你不介意。”
一旁的女酒保提醒道:“他家在十字街五十四号,鑰匙應該在衣服的左側口袋。”
周尋星扶人的動作一頓,認真看了女酒保一眼,“謝謝。”
女酒保聳聳肩,深藏功與名,“不用,希望你們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周尋星看了眼耷拉着頭的醉鬼,攬人的手不自覺多用了幾分力。
于階白迷迷糊糊之間感覺自己被拖着在動,睜眼又睜不開,哼哼唧唧地表達了抗議,卻被對方捏着嘴灌進了一口甜絲絲的液體。
酒精遲鈍的大腦沒加載出後續程序,于階白完全斷了篇,在床上趴着,腦後一撮呆毛倔強地豎立。
周尋星站在床邊注視着于階白潮紅的側臉,良久,終于克制不住般地低下頭。
額頭相抵時,一聲尖銳的貓叫傳來。
周尋星擡頭,看見一隻三花氣沖沖地進了門,幾下就跳上了床,哈着氣,看架勢是準備找人算賬。
貓爪直指于階白的臉,就要咔嚓。周尋星伸手拎起了貓的後頸皮,将它放在了地上。
三花還想哈氣,周尋星看了它一眼,三花隻好敗走,出門的每一步都是大寫的不甘。
于階白翻了身,後腦勺豎起一根倔強的呆毛,嘴微張着,小小地打起了鼾。
周尋星坐在床邊注視于階白良久,才關門離開。
鬧鈴響的時候于階白還有點懵,等到所有思緒都回籠,他瞬間睜開了眼,然後一個鯉魚大廳從床上跳了起來。
環顧一周發現是在自己家,身上也沒什麼明顯的傷痕,他姑且放下了心,現在這個世道,在酒吧喝醉了被帶去噶器官是常有的事。
他有些懊惱地揉了揉頭發,有些後悔自己昨晚喝上了頭。
打開卧室門,客廳裡線條優美的人影轉過頭,“早上好,現在感覺還好嗎?”
他頓了頓,道:“謝謝你了,我現在挺好的。”
那人搖了搖頭,笑了聲,“不用謝,要吃早餐嗎?”
于階白一時卡頓,這人還怪自來熟的。
兩人相對落座,對于階白來說剛好的餐桌顯得逼仄起來。
煎蛋三明治,熱咖啡。熟悉的早餐配比讓于階白想起了剛結束不久的任務,他看向對面人,周尋星端咖啡的手微微上擡,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凸出的白皙腕骨。
于階白收回視線,咬了口餐盤中的煎蛋。
吃完早餐,三花喵嗚着走了過來,貓臉上寫滿了不滿,于階白才想起自己昨天出門忘了給它加貓糧。
他走到熟悉的角落,卻發現貓碗不見了,環顧客廳一周都毫無蹤迹。此時三花已經隐隐有暴走的迹象,喵聲逐漸高亢。
于階白想不通貓碗怎麼會不見,一臉懷疑地看着三花。
一人一貓正對峙着,洗完碗的周尋星走過來,問于階白“你是在找貓碗嗎?”
一人一貓同時把目光投射向他,眼睛瞪得溜圓,周尋星解釋道:“你昨晚回來的時候,吐了。”
他最後的眼神有點為難,于階白大概想到了一點,但還是堅持問道:“我該不會?”
周尋星誠懇地點了下頭,于階白的耳尖蔓上了紅意,難得地感到了些許愧疚。
他低頭看了眼貓,此時的三花終于發怒,對着于階白的褲腿用力一撓,整個褲腳順勢走了線,下擺開成了一個V字。
周尋星很輕地笑了聲,于階白感到了一種名為丢臉的情緒,準備進廚房重新找個碗,借此遠離這種尴尬的境地。
通訊器卻在他邁步時響了起來,于階白接通,傳來熟悉的溫和嗓音,“轉到新的部門,工作感覺怎麼樣?”
周尋星注意到于階白瞬間變了表情,整個人一霎變得沉靜,隻耳稍還挂着點粉。
他猜測應該是工作上的事情,隻見于階白的神情愈發的冷,最後轉身進了卧室。
門關上,發出輕微的響動。三花憤怒地沖上去撓門,鏟屎的,你還沒給我喂早飯!
一人一貓被留在客廳裡面面相觑,周尋星摸了摸鼻子,重新幫三花拿了碗,倒了糧。
三花高傲地一甩尾巴,把頭埋進了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