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抱歉。】
周若是可以想出于階白是以一幅什麼樣的表情在打字,大概是一臉嚴肅地皺着眉。
他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簡短地回了兩個字,【沒事】。
于階白舒了口氣,看來昨晚自己的所為沒什麼問題。在有興趣的基礎上,對于漂亮醉鬼,即使是周若是,也會寬容幾分。
他把手機往床上一扔,進浴室洗漱去了。
于階白的戲份已經所剩無幾了,大約還有一周,他就能帶着助理繼續回歸摳腳生活了。
拍完今天下午的最後一場戲,于階白揉着脖子往回走。助理打着傘跟在他背後,一臉滄桑,“哥,你有新工作了嗎?”
于階白自嘲道:“連新東家都沒有,還想要新工作。”
刷了快一天各種虛假黑料的助理簡直心塞,歎了口氣,“哥,可他們罵你的那些都是假的啊?”
“有時候人是不看真假的。”于階白從兜裡摸出了根棒棒糖,“想這麼多幹什麼。”
助理正要開始感動,就聽到了老闆的下句話,“大不了我當素人,你失業嘛。”
一腔感動突然就不上不下,助理歎了口氣,把一顆真心埋回了肚臍眼。
殺青宴當天,其它演員聯系熱絡。到了于階白這兒,除了導演和他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之後的時間,他就根地裡黃的小白菜一樣,冷冷清清地呆在一旁。
這是周若是第二次來古鎮,上次是為了工作,這次則是受邀前來。
作為投資人之一,他出席殺青宴理所當然,但他本身對這種活動并不感興趣,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他也說不清。
他和好友到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坐在偏遠桌後的于階白。
導演迎上同兩人攀談,周若是對電影不了解,簡單談論兩句之後便去了一旁。
隔着人群,他再次看向了于階白,不能喝酒的人正和旁邊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一杯酒便哐哐下了肚,笑得趴在了桌上。
“原來是周總啊?”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聲音的主人似乎很驚喜。
周若是轉頭看見了一個有些面熟的女人,“你是?”
女人的表情一時尴尬,不過她很便調整了過來,微笑道:“我們上次慈善晚宴見過......”
周若是擡起手止住了她接下來的話,朝于階白的方向走去。
在周若是踏進這裡的那一刻,于階白便注意到了他。足夠的敏銳性讓他知道,對方的目光也在他身上遊離。
他擡頭看向走到自己身旁的周若是,喊了聲周先生。
周若是低頭看向他,“又喝多了?”
于階白笑着跟他比了個三,“這麼多。”周若是看了眼酒瓶的标簽,嗤笑了聲,“你還挺有勇氣的。”
于階白似乎反應了一會兒,酒精給身體添加的某些反應并不能作假,他停下遲鈍的神經想了想,接着對周若是道:“我知道,對不起。”
周若是坐在了他對面,有些好笑道:“和我道歉做什麼?”
“我好像很麻煩你。”于階白伸手又想去摸酒,沒摸到,他皺皺眉,又把手收回來,“還加了你微信。”
“哦。”周若是對此表示認同:“那五百塊确實很蠢,兩個二百五。”
于階白提高了些許音量,“你收了吧?”
周若是不想惹醉鬼,把一杯白水推向了他,“喝點解酒。”
于階白對着他擺了擺手,對着他攤開了掌心,赫然是一顆糖,他得意地挑了挑眉,“解酒糖。”
他把那顆糖放在了周若是桌前,大方道:“送你了,你也喝酒了。”
周若是覺得自己發現了眼前人的另一面,不同于之前對外人展現出的冷漠堅硬,還有柔軟的稚氣。
他問于階白:“你怎麼知道我喝酒了。”
“你進來的時候我看見了,喝了一大杯。”于階白歪頭看着他,“少喝點酒吧。”
周若是撥開糖紙,把糖塞進了嘴裡,“真是謝謝你了。”
系統的監測系統又動了起來,“惡意值下降五。”
于階白整個人縮進椅背,變成了一團,含含糊糊道:“不用,應該我謝謝你。”
于階白擡起頭對着周若是笑得開懷,眼睛彎成兩道弧形,黑色瞳仁露出點細碎的光。
周若是也正看着他,燈下看美人,這小醉鬼的那張臉今天格外出挑。
于階白也發自内心地贊歎道:“好看。”
舌尖撥動着解酒糖,清甜味溢滿了整個口腔。周若是冒出惡劣的念頭,他應該把眼前人帶回家,給他灌足夠多的酒,然後讓他哭。
冒出這個念頭的瞬間,周若是意識到自己是為什麼來的了,他想抓住眼前的人。
就像摘下一朵白桔梗那樣,永遠放在自己的花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