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擺的時間很長,一個晚上大家都喝的酩酊大醉,出去嘔吐的人也不少,看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顧文就遣散了人群,美其名曰是為了大家着想,其實自己也累得不行了需要休息。
回到了房間裡,他松了口氣,脫下外衣。在天變幫他不敢穿得太華麗,雖然天變幫是個幫派,幫主必須有威嚴,但他這個天變幫不是一般的幫派,仁慈是為主的,所以他必須穿着親民。
就顯得他特别虛僞,好在天變幫的幫衆們都被迷惑了,看不出他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
顧文檢查自己近些天的發展,一切都很順利,如他想的那般,星閣的統治下這個世界本來就岌岌可危,用嚴厲的酷刑壓迫人民,帶來的結果隻有更反抗。
他占得了先機,在靈力複蘇的兩三百年裡搶先一步成立了天變幫,其餘反抗的幫派有是有,可他們沒有卓越的思想,不能核心領導幫派,隻能在承諾“會給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上下功夫。
顧文掌握着未來的信息,他的慈愛錄占得了天時地利人和,本來應該讓他放心。但顧文依舊覺得自己走在一根岌岌可危的線上,随時都可能掉下來。
他歎口氣,頭疼不已。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沒有足夠信任的人,沈嚴也好,秦範文和金生水也罷,都是不能夠完全信任的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最重要的是他們此前一起生活過,不似其他幫衆那麼好騙,顧文總擔心他們會背叛自己,可又無可奈何。
如果有一個足夠信賴的人就好了……
顧文思量着,找不出這個人是誰。正當此時,門敲響了。
“進來。”顧文說了一句,随後門打開,進來膽怯的杜清微。
杜清微不敢進門,腳步隻在門檻那邊左右晃悠。顧文現在太厲害了,是天變幫的幫主,是大家宅心仁厚的領導者,是思想的創建者,沒有他,就沒有他們的未來。
這樣的人,他怎麼敢接觸呢。可杜清微又十分渴望和顧文說上話,他是一個孤兒,自小父母雙亡,全拜星閣所賜,如果不是它那嚴厲的酷刑,他父母怎麼會害怕到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送他離開。
那個該死的星閣。杜清微恨不得啃他肉吸他骨。可他能力太小了,完全開發不了,他渴望變強,也希望有個溫暖的懷抱充當他父母的角色。
沈嚴好是好,就是太向着大家,對待每一個人都做到不越界。他很想沈嚴當他的父親,可沈嚴意識到這點就立刻劃清了界限,他不想乘人之危,用卑劣的手段控制一個幼小的孩子。
所以杜清微那微小的願望就在漫漫的海水上飄忽不定,如同雨打浮萍,一顆心逐漸自閉自卑起來。
顧文的出現似乎填補了這個空缺,杜清微很喜歡和顧文說話,他擅長教育别人,不似沈嚴那樣嚴厲,也不似其他人那邊敷衍。他是在認真教育自己。
隻是有時候累了就心不在焉,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常常抱抱他,隻是身體上的接觸就讓杜清微十分滿足。
但現在杜清微又不滿足了,他見顧文已經升到如此高度,害怕對方不在意他這個小角色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父親母親”,怎麼會讓這個角色立刻不見。
所以他鼓起勇氣,在這個睡覺的時候敲門,他想借此表現自己的親昵,希望顧文能在喝醉的情況下對他的表現更進一步。
顧文怎麼會不知道杜清微的想法,他的眼睛亂轉,就是不肯直視他,顯然在害怕什麼又期待什麼。
顧文其實不敢直接面對杜清微,前幾次都是硬着頭皮與對方相處,他怕相處得太過會影響到未來的發展。
現在看來,卻是避無可避了。
顧文歎口氣,伸出手招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