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說不緊張是假的,燕烏捂住嘴盡量放低自己的呼吸聲,可這些都是無用功,那腳步聲逐漸增大,似乎就在跟前了。
直到櫃子把手上有輕微的聲音傳來——那是有人将手放在上面的聲音。
緊接着,一道聲音響起。
“你躲在裡面?”
燕烏提着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是劉木子的聲音。
他從櫃子裡出來後,就看見劉木子正滿臉嫌棄的看着這一圈亂糟糟的雜物間,語氣疑惑,“你遇見什麼了?躲在這裡?”
燕烏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知道怎麼跟她描述剛剛的畫面,最後隻能沉默兩秒,回答道:“沒什麼。”
劉木子也沒有追問下去的興趣,她有嚴重的潔癖,現在隻想趕緊從這裡出去,于是邊走邊說:“你知道我看見什麼嗎?一個學生,被醫護人員從廁所擡出去了!”
是那個少年。
看來談景修說的通知過人是真的。
燕烏跟在她身後,裝作不知道,問:“你看見那學生的長相了嗎?”
劉木子搖頭,“沒,白布蓋的嚴嚴實實,奇了怪了,你說人沒死怎麼還要蓋頭,太不吉利了。”
頓了頓,她又自己給自己解釋着,“不過我遇見校醫了,他說那是因為那學生臉上受了很嚴重的傷,怕吓到大家。”
劉木子說,她遇到校醫了。
而德隆高中的校醫隻有談景修一個人。
燕烏剛邁出雜物間的步子停住了,不隻是因為劉木子所說的話,而是因為不遠處,談景修正環抱着雙臂靠在柱子上,直直的和他對上視線。
像是勢在必得的獵人,正在同他那漂亮的、不聽話的小獵物玩一些躲貓貓的小遊戲。
劉木子似乎并沒有發現情況的不對勁,她在看見談景修的時候眼睛亮了亮,回頭沖着燕烏笑了笑,拍了拍對方的手,“就是他!他說你進了那雜物間,我才知道你在那并且進去找你的。”
不遠處的男人邁開腿,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燕烏有些複雜的目光在女人臉上掃了一眼,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談景修走到了兩人面前。
“多謝你了。”他沖劉木子一笑,然後看向低着頭的燕烏,神色動了動,動作娴熟的伸出手,替人拂掉發絲上的灰塵,“怎麼這麼不聽話,櫃子裡很髒。”
燕烏一怔,下意識的側頭躲開。
像是察覺到了兩人之間古怪的氛圍,劉木子咽了咽口水,忐忑的目光來回切換了幾次,這才試探性地出聲詢問道:“那我就……先走了?”
談景修很是紳士的點了點頭。
隻是他那張紳士的面孔在劉木子徹底離開後就飛速的變了,晦暗陰郁的眼神緊緊地盯着面前剛到他下巴的青年。
“你不該跑的。”他捏着青年精緻小巧的下巴,強行讓對方擡起臉來。
然後,在對方唇角落下一個缱绻溫柔的吻。
—
咔——
清脆的聲響在耳邊響起,燕烏低下頭去,看着給自己帶上黑色的腳铐的男人,對方正單膝跪在床邊,很是認真小心的把腳铐铐的嚴實。
黑色的腳铐與雪白的腳腕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談景修忍不住伸出手,大掌緊緊握住那截纖細的腳腕。
男人的掌心幹燥溫暖,富有力量。
燕烏将另一隻沒被铐住的腳擡起,腳尖輕輕踩在對方的肩膀上,語氣略微帶着點兒苦惱,“哥哥,這下你該相信我的心意了吧?”
被铐住,是燕烏主動且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