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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青香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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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俠的想法暫且不提,李壞經吳邪他們的提醒,也不能繼續懈怠下去,他還惦記着張起靈的事情,需要為此努力完成一些事前工作。

即便在這方面擁有超乎尋常的天賦,李壞也需要很努力才能找回來過分深遠的記憶。而在這個過程中,難免會發生一些意外的情況。如果記憶是可以重複翻閱的書籍,那他收藏的未免太多,堆放得太雜亂。

牽一發可動全身,而他要準确找出其中的一份,也容易引來不該來的回憶。弄不好全部劈頭蓋臉砸到他身上,會将他砸成個傻子。

李壞更多的是需要做好心理預期。

據李常樂後來傳來的訊息所言,那處李若琴格外在意的隐藏地界很明顯,是個張家人都能找到,但為什麼不去了,他又說不清楚,猶豫再三,最後隻在手機裡語氣複雜地說:需要點心理準備。

李壞不明白他所說的心理準備是什麼意思,但李常樂沒有阻攔,卻也諱莫如深。于是他便打算自己去尋找,不需要用太多心思,不能找到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李壞對此并不急躁。

後來發生的事情确實證明了李常樂所言非虛,是張海俠找到了那處地方,一個被藤蔓附着的狹長裂口,裂口隻長不寬,甚至一個成年人都難以進入。

寒霜附着在四周,裂口如燭龍之口噴出寒氣後就會帶來冬季。張海俠觀察周邊情況,時不時停留,矮下身去撫摸,最後回到李壞身邊來一起看腳邊的大地裂口,裡面漆黑一片,光亮照不到底部。

張海俠解釋說:“這裡都有标記,在那些低矮灌木叢下,裸露的岩石上。地衣和苔藓也有隐約的迹象。”

李壞看不懂,自然也看不出來是暗号,因為這些痕迹十分自然,不是文字字母之類的的印迹,誰會注意樹皮皲裂的紋理、苔藓生長的痕迹?而其中,竟然隐藏着張家的暗語。

但張海俠明顯是看明白了,隻不過神色卻不好看。

以前還不了解,但回了廈門後,張海俠紋了窮奇,自然也撿起更多張家人該學的東西,青銅鈴铛是一點,發丘指是另外一點,年幼時學的本領也有了另外一種解讀方式。現在他看得出來這些都是張家人留下的密碼暗号。

雖然都是暗号,但也不是同一種,矛盾的指代含義讓人無法探究刻印這些痕迹的張家人的真實意圖。進去,出來,安全,危險,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疑惑。

絕大部分的卻是停留,重複很多次表示停留意思的印迹,可太多了,新舊疊加,顯得非常冗雜,也非常得不張家,這多半是一種目前無法解釋的異常情況,在張家人的眼中則代表難以處理的古怪事态。

此事在盲冢的記錄亦有記載,但奇異的是檔案館中沒有相關痕迹。不,也不能說沒有一點痕迹,張海客對此倒是有一些了解,即便這個“了解”也可以稱之為教訓。

張海俠非常遲疑,但他還是都和李壞解釋了一遍,然後說:“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有人下去了,也上來了。但成功上來之後,印迹都會被抹去,或者留下一個代表事情已經完成的暗号。可他們又下去了,然後上來,一直重複這個過程?難道還是沒有完成?”

如果遇上情況不對,張海俠以自己的想法來思考當然選擇撤退,下次再來,但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人有自信再下去一次,或許……也可能是不得不再下去?

借着些微的光,張海俠在藤蔓之中看見了一些東西,幾乎與翠綠的藤蔓糾纏在一起分辨不出,但是其中探出來的部分物體,白森森的,可謂是非常眼熟,以至于他還沒看清楚,腦子裡已經有了猜測。

張海俠的目光下意識移動了一瞬,又立即按捺回原處。這很正常。但他的餘光瞥到身邊的人,直覺不該做出一點反應。

兩人沒有下去的設備,也沒有預先做過的準備,當然直接打道回府。隻是靠近這裡,張海俠都能感覺到體溫的流失,不一會便發覺身上的寒冷。

李壞其實沒有下去探索的心思,他現在關注的事情仍然不在這裡。

而且太深了,從裂口裡流出的風帶着深幽腐朽的冷,像是站在高崖上,令人望而生畏,仿佛跌落下去就再也爬不上來。

張海俠不急于催促他快點解決這件事。

兩人似乎都把事情先丢到腦後,李壞照常去張海樓院子裡研究那塊大白石頭。

院子裡的房間都空蕩蕩的,張海樓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李常樂倒是剩了點垃圾。一股濃烈的檀香味缭繞不散,随着打開的門往外流出,香味裡還夾雜了淡淡的苦澀。

燃燒完的木簽子焦黑,幾根幾根躺在一堆塵埃上。那是李常樂帶來的線香,用完也沒有清理。灰燼中還有一截未燒完的青香,這顔色的寓意是“清清淨淨”。

淡淡的香味久久不散。李壞覺得聞起來舒服,就一直沒有打掃,他心裡有計劃,天天都會到這間院子裡來待着,一邊慢慢磨白石,一邊回想白瑪。

可一想到白瑪的臉,肯定就避免不了才仁。他現在還是不願意去思考才仁的事情,發現錯過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已經無法彌補了之後,似乎隻能去回避。一個人能在世間留下多少痕迹,或許到最後還是一段回憶。

所有的負面情緒總是會一起堆砌在大腦的角落裡,雖然正大光明,但也是可以忽略的。可有時候也沒有辦法看不見。李壞現在便少見地陷入了看見它的情緒之中。

“我不想過這種生活。”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這種異常可能是開始的前兆。

當時那個中年男人驚恐的聲音也是這樣的嗎?李壞沒有多少印象了,卻偏生覺得應該是他。

李壞偏過頭,也放下手裡的工具,然後遠離了巨大的石頭,他知道現在的心情不适合去做那樣的事情。

留給張起靈的情緒或許有些哀傷,但更多的是快樂的,她想象她的孩子時,總是喜悅與希冀多過一切。

正因為知道人的脆弱,白瑪對未來的幻想充滿美好,也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希望。希望在她無知無覺的時候,他會慢慢長大,可能步履蹒跚,但還是平平安安成人。也許在某個時刻想起她,然後他會來見她。

李壞思考着,便覺得有點吵了。

聲音如影随形,十分幽怨,很難想象一個中年男人能夠如此掏心掏肺,說盡生活的苦楚,幾乎一把鼻涕一把淚。

或者說,這應該是一個汪家人的生活的郁悶?

李壞不明白他的生活是怎樣的,但顯然他的表述也颠三倒四,受罰的事情、訓練的事情、學習的事情,一切都井然有序,乏味至極,最無序的是他自己,然而這種秩序中的自我似乎也代表了一種虛無。

他說:“我聽不懂他們,我想去窗戶外面。我感覺我們好像一群苦修者,無欲無求……雖然我是裝的。”

“你想去外面做什麼?”

李壞不想開口,沒有心力問些什麼,卻還是搭話了。

“您問我?原來您在聽我說話?”他似乎有些吃驚,還用了尊稱。李壞沒有回答這兩個問題。這不是幻覺,隻是一些傳遞過來讓他接受到的情緒,而且很不純粹,他以前見得多了,但難有這樣的異況。

……也許是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造成的沖擊。

從李常樂、陳文錦和那本筆記裡得到的資料其實不是重點。最重要的其實是人與人之間的聯系,或者說,需求。所有起因都離不開想得到什麼。

那個聲音安靜了幾秒,像是人思考了短暫時間,然後李壞聽到他回答道:“我就是想去外面。我不想當消耗品,不過我這年齡,應該也算不上剛出廠的炮灰了……早該死了。死在哪裡也沒區别。”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點惆怅,又問:“我有選擇嗎?”

“為什麼沒有?”

“我怕死,但想活着肯定就要做違背意願的事情。”

“人都怕死。”李壞想了想,說:“你要是不怕,你大概早就到你想去的窗戶外面了。”

“在别人死和我死之間,我選擇别人死。很正常吧。選自己去死的不是心地好,就是活膩了。别人也和我一樣害怕死。”

“死亡就什麼得不到了。但沒有欲求就不會害怕。”

他突然問:“你也會怕嗎?”

李壞沒有回答。

這院裡大多隻有李壞一個人,雖然李常樂來借住,但他實際也不久留,幾乎一直在外面,生活痕迹很少。何況現在他已經離開了。

張海俠偶爾會來看李壞的情況,不過他更多時候隻是靜靜地站在院外,有時推開一點門。

所以李壞可以思緒散漫地回憶、思念。

真神奇,記憶有時比溫度更能保鮮。

牆頭上的點地梅消失了,他知道肯定是被張海俠拾掇一番,然後收歸家用。那天他照常回院子裡,果然看見張海俠翻出來一個大罐子,裡面裝滿了泥土,在撚花的葉片。點地梅的葉片又寬又短,手感冰涼,張海俠打量它的表情很認真。

李壞想着令人心情愉快的東西,好以壓住不妙情緒的冒頭。他心思很散,幾乎是完全沒有動腦子。

他轉頭看向院子角落,一個漆黑的人影蜷縮在那,它的到來沒有一點聲響,悄無聲息,正如李壞将目光放向四周時也找不到該有的那個汪家的中年男人的身影。

它的到來驅散了一些東西。

它應該是他,但這個時候他的表态隻能是它,顯出極緻本能、極具獸性的它,姿勢似人非人,比起野獸,更像是一些說不清楚的怪物。

很安靜,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包括吵鬧過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李壞連自己有些緊張起來的呼吸的聲音也漸漸聽不到,好似世間都變得寂靜。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走,落到一動不動的黑色人影身上。

觀察久了,李壞才發現人影身上不是純粹的黑,更像是許多色彩疊加而成。

天色很快變暗,顯出暗沉的血迹一樣的顔色,又仿佛鐵鏽。他不知道是因為他太專注眼前的東西,還是别的什麼原因,時間的速度好像也在加快。

張海俠沒有來喊李壞,這個時間他早該來了,但李壞沒有心思去想是怎麼一回事,甚至沒有想起來這件事,他看了很久,直到夜幕已經完全降臨,黑色人影終于動了一下,如果不是長時間專注地觀察,隻偶爾眨一下眼睛,可能李壞也注意不到。

這時候他才大概看出來人影身上披了塊布料,布料凝結着可能是血污也可能是染料的東西,随着人影的輕微動作,他的面龐也暴露出來一點。

李壞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走過去蹲到他面前。站久了,腿有些發酸,肌肉僵硬,他走的姿勢有幾下會奇怪,但這不是什麼問題,李壞很快調整回來。

他摸出來打火機,咔哒一聲,搖曳的光芒照亮了面前的人,也落下光怪陸離的影子。

那塊漆黑的僵硬破布掩着一張極其古怪的臉,像是時間久了,破布和臉都被一同風化了,此時隻能悄然掉着渣子。

沒有眼睛和口鼻,隻有兩側的耳朵還是人類的器官,臉部也不平整,中間滿是凹陷得像是被鑿出的小坑洞,密密麻麻,一眼看過去仿佛被蟲子蛀出的孔。

森冷的氣流在洞裡穿梭,腐朽的氣味也跟着流動。白色的東西在無數顆細小孔洞後面飛速移動、翻轉,帶來一片細密的黑色視線,像是蜘蛛的眼睛,又像是冷漠的窺視,有些蜇人的感覺。

這個人……這個張家人在看着他。

李壞緊張的感覺一下子松了。

他看着這個黑漆漆的張家人,張家人也看了他半晌,也許是在看,李壞不清楚,隻是被看的感覺異樣強烈。極具穿透性的目光猶如要紮穿他,看清楚他的内裡是什麼樣。

兩人都沒有說話,張家人自顧自又垂下腦袋。

李壞也跟着低頭去看,看到張家人挪動了幾下腿,雙手落下去,落到地面上,仔細摸索起來。這姿勢像坐在地上的狗。

這個張家人的手指四根都是長的,合起來就是八根長手指,是張海樓說過的沒什麼天賦的人,恐怕還是非常沒有天賦。那五根手指都長的話……李壞想了想,感覺好像還沒長神仙的手長。

張家人默不作聲在挖坑,用手挖,沒有其他工具,挖了半天沒多深,動作看起來就有些急了。李壞看見他的手指,漆黑不祥的色澤仿佛又厚積一層。他的呼吸聲越來越粗,也越來越明顯,閑散的姿勢變得僵硬緊繃,顯然怒火已經在醞釀在身體裡。

終于,在情緒快要到達極點的時候,他找到了什麼東西。但他動作太快,手攥得死緊,一片漆黑之中李壞隻能看見有什麼白色的光潔東西一閃而過。

李壞看着他用力扯了一下下颚,動作有點像張起靈撕扯人皮面具的姿勢,隻是更粗暴,那節物體被從皮肉之間硬塞了進去,面上孔洞裡的黑白色也再次翻轉,然後緩慢遊移了起來。他的眼中布滿了猙獰的血絲,瞳孔縮得極小,卻又沒有在注視眼前的任何東西。他的心思明顯在另外的地方。

咯吱、咯吱。然後李壞聽到了他努力吞咽的聲音,身體卻明顯松懈下來。

一聲輕輕的幽歎從李壞耳邊劃過,他的身體立即繃緊,因為不知道誰的一隻手拍到他肩膀上,這隻手的動作格外飄,沒有多大的力道,但存在感很強。

更恐怖的是背後的人的到來還帶來一股巨大的血腥味,仿佛屍山血海一般濃烈到他忍不住要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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