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一瞬間就不高興了,李壞沒分辨出他的意思,就被從床上拉起來。
黑瞎子的墨鏡掉下來,架回鼻梁上,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别動,我量一量你腰圍多少。”
李壞非常疑惑,甚至懷疑他這句話是什麼暗語。但身體還沒站直,又見黑瞎子彎下腰,然後他把李壞扛起來了。
……頂你個肺啊。
黑瞎子的肩膀在頂李壞的肚子。
帳篷的門簾被拉開,外面的聲音更是熱鬧。出了帳篷,李壞反應過來,這被看見了還要不要臉了。他開始掙紮,然後非常典型地被拍了屁股。
他憤怒的目光往下掃,自然而然也就落到黑瞎子的皮褲上。
黑瞎子的皮褲拍起來比他的還響。
黑瞎子對此是冷笑一聲:“手不痛嗎?好運,力氣太小了!”
他們互相傷害了三回合,然後李壞選擇停止這種弱智的報仇行為,再這樣下去,他要腫了,黑瞎子皮褲卻還有減傷。
“你要臉嗎,要臉就注意點。”李壞試圖喚起他的羞恥心,“算賬也不是這時候算的吧,還不是有事兒要做嗎?”
黑瞎子又笑了一聲:“你不懂。”
李壞被這話梗住了,感覺有些腦充血:“好像有人在看着我們……”
好在披頭散發的,估計也沒人認得出來他是誰。
黑瞎子很快停下了腳步,周圍都是車,李壞不認識車牌,隻知道看起來能坐好幾個人。他又垂下頭,狠狠地拍黑瞎子。
黑瞎子說:“是啞巴吧。我和他說過你來着,可能有點好奇。”
李壞被他折騰着塞進車,裡面的座椅放下來了,一進去剛好可以躺着。
李壞以一種刁鑽視角瞥他:“……你不會早有預謀吧?”
“你說呢。”
他又湊了過來,順手把車門帶上了。
黑瞎子問:“不舒服?臉都白了。”
他又把墨鏡擡上去,露出了他的眼睛,李壞被他注視着,有些發愣,然後又被黑瞎子捏住了下巴,粗糙的繭子磨在下颚上,有些癢,李壞禁不住這種感覺,下意識吞咽。
兩人的鼻子交錯着貼到一起,呼吸的氣流也纏綿在一起,還差一點距離,便能是一個簡單的吻。李壞沒有動,他自知犯了錯,有些心虛,怕再次惹怒黑瞎子。
黑瞎子是個很好的人,李壞不想讓他不高興。
黑瞎子卻也沒有動,像是在評估他此時的心情。
半晌,李壞終于壓不住情緒了,他想說點别的,什麼無關的話題都行,這樣的場面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然而他一張嘴,一條粗魯的舌頭便迫不及待叩擊了牙關,黑瞎子的嘴唇緊緊壓到李壞面上,濕熱的呼吸急促撲上面頰,是個虛假的貼面吻。
“......在我這裡你可以不用裝。”
他的聲音變得黏糊,沙啞,隐含着驚人的渴望。
沒有煙草的味道,茉莉的香味立即狡猾地舔舐到李壞的口腔裡,起初黑瞎子的舌頭還是生澀緩慢的,但又顯得遊刃有餘的莽撞,他的手指順着李壞的脊背下滑,輕輕的動作含着安撫意味,兩人的身體貼合得極近,腿腳幾乎是撞到一起,因為沖撞和扭動,又攪合起來。
李壞忍不住皺眉,又被黑瞎子的舌頭頂/弄得上颚發癢,不敢咬下去,便更顯軟弱,舌尖交纏摩擦時的吮吸聲十分清晰,羞恥的水聲隐晦而親昵。
“不要?”黑瞎子用舌頭摩挲他的唇齒,包括最尖的那兩顆牙,含着一種緻幻毒素的牙。
李壞心中一緊,忍不住扯他頭發,反抗的舌尖便與對方更加親密地纏弄起來。
他心驚不已,果然背脊上安撫的力度也驟然失控,黑瞎子按住他的腰,用力将他送到自己懷裡。
然而此時卻響起一道意料不到的聲響,車門被人拉開。
這聲猶如雷擊,李壞幾乎僵硬,他沒想到黑瞎子居然沒鎖門!
黑瞎子被一把拽着往後傾倒,就算這樣了,他仍然按着李壞,迫使李壞壓倒自己身上,粗糙的舌頭在李壞臉邊刮出舔舐的水痕,一路吻到脖頸上,輕咬李壞仰起頭時露出的喉結、惡意摩挲他頸動脈的位置,很癢,很輕,似有若無的危機感使得李壞有些僵硬起來,于是最後輕而易舉再次抵入李壞張開的嘴裡。
李壞又被黑瞎子抓着臉,他不得已跟着擡頭,任由黑瞎子放肆進出,舌根被吸得發麻,還兜不住口水,口水都打濕了衣服。
血的味道從嘴裡冒出來,李壞眼裡有了發熱的淚意,因為缺氧,反應又慢了一拍。
好可愛……藏袍翻開來一角,黑瞎子不停地吻他,同時将衣角按回去。砂礫狀的東西滑過舌尖,李壞也順從地吞了下去。
一個冷漠的聲音說:“夠了,瞎子。”
黑瞎子充耳不聞。
但顯然背後拉拽他的人已經很不爽了,車裡施展不開,就隻是用的力氣更大,畢竟黑瞎子也不好施力。
他當然知道該停下來,但額角有種暈乎乎的熱度,腦子便有點迷糊。
唇舌分開的聲音太響,黑瞎子還抱怨了一聲。
車裡已經安靜得非常可怕。
李壞終于能夠擡頭,然後他看到了面色不虞的張起靈。
張起靈背後探頭的人,則是一臉震驚的吳邪。
這一瞬間仿佛在夢裡。
李壞幾乎是茫然地看向面前的黑瞎子。
黑瞎子的墨鏡卻落了下來,擋住面上的絕大部分神情,他舌頭上多個小口子,便若無其事地舔舔嘴唇上染開的血,哀怨道:“還真舍得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