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壞身體緊貼着盜洞行動，嘗試用張起靈分來的火折子燒爬過來的黑頭發，發現它并不如他所想的那麼奇異，至少爬得還挺慢的，被火折子一點，燒起來後就直接焦了。

那隻很想湊過來的黑發水鬼先是被吳邪驚慌失措的亂拳打中了臉，又遭李壞踹了幾腳，像是砸扁的水球般飙出了不少黑色屍水，格外惡心。瞧着不僅怕魔法攻擊，似乎還有些畏懼物理攻擊，也和李壞刻闆印象裡的鬼不太一樣。

他的心态因此逐漸平穩下來。

張起靈喊他們倆都讓開點，李壞立即往後退了幾步，留了一點空間。張起靈硬是從兩人之間猛的擠了出去，又順手把打火機抛給了吳邪。他拿着火折子和李壞一前一後推進，吳邪跟着舉起呼呼呼冒聲的防風打火機，氣勢洶洶的水鬼果然很怕火焰，吓得飛速往後縮。

就連水鬼得那張臉，看起來也似乎有那麼點人的怨恨般的表情，李壞心說不會是他眼花了吧，見鬼見鬼，越見越鬼，雖然他以前也見了不少奇怪東西，但這個，他是真沒見過。這究竟是個什麼原理？

張起靈先行一步，舉着火折子把水鬼逼得後退了一些距離，露出了癱在地上的胖子，李壞不再繼續胡思亂想，立馬停住腳步。這會他也看出胖子的臉色已經有點不對勁了，胖子鼻子和嘴裡都塞着一大團黑色頭發，再拖一會時間，怕是真的要升天。

“吳邪——！”李壞抛出去的火折子被張起靈淩空抓住，那邊張起靈一手一個火折子驅趕水鬼，這邊窒息得快要翻白眼的胖子身體抽搐了一下:“過來，快用你的打火機燒胖子！”

“看見了看見了！”吳邪燒走了不少頭發，忙不疊又拿打火機去點燃纏在胖子頭上的那堆頭發，火苗一下子竄大了許多，仿佛胖子腦袋是個蠟燭引線。李壞很懷疑水鬼身上滴下的液體實際上是屍油，就扯下身上的衣服去撕胖子臉上焦糊的頭發，免得吳邪把人跟着頭發一起燒糊了。

李壞剛把胖子腦袋上的最後幾撮粘着的毛扯下來，吳邪就将滾燙的打火機虔誠地放到地上，然後對着胖子的胸膛重拳出擊，一通操作猛如虎，幾下将胖子捶得咳嗽起來，口鼻裡噴出許多頭發，胖子大喘氣着，居然直接就坐了起來。

胖子肺活量十分驚人，立即呼嗬長長地吸了一大口氣，又癱了回去:“——真是，要憋死我了！這什麼鬼東西，香得感覺人都迷糊了！我差點還以為你倆是想把我當場燒了送走……”

張起靈一直将那東西趕到深處，才調頭回來，一邊甩着被火折子燙得發紅的手，一邊說:“應該是禁婆。一種水裡會生出來的‘東西’，隻是我沒想到它還會有意識，恐怕還會一直跟着我們……我們得快點離開。”

可經過這麼一會耽擱，頭頂上的動靜已經消失幹淨，李壞再去聽，也聽不到異常的聲音了，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下方他們這裡的聲響。各人有各自的猜測，總歸大家都覺得上面的人不是吳三省就是阿甯。

胖子也不想再休息，畢竟遲則生變，而他多災多難。一行人繼續爬，爬着爬着又開始往上，竟然是回到了z字型的路上了。

“這地方簡直是越來越邪乎了，”胖子唉聲歎氣地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沒這麼倒黴過。等出去了，咱們是不是該去廟裡燒點香。”

“你沒見過？”李壞邊爬邊問，心裡有些訝異，“這不常見嗎？上次的血屍和屍蟞……”

“你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懂啊，好運？上次那得另當别論，這次的話，别提張教授說的那什麼雞婆的玩意兒，其實就這個這麼完整的複雜大海鬥，我都沒見過。我非常懷疑，墓主這是以前擱這兒開了個珍奇動物園，盡弄些怪東西。”

李壞聽胖子這麼一說，估計這挖得十分古怪的盜洞似乎也有點圍困禁婆的作用，要知道另外一端被磚塊封住的地方，往前再往下就接入了奇門遁甲陣的大水池。張起靈說禁婆是水裡生的，不提他們下水還剩下多少攻擊力，水裡的禁婆肯定更難對付。

又過了幾分鐘，領頭的張起靈再次停了下來，他貼近牆壁，晃了晃手電，示意後面的吳邪、李壞和胖子都跟着往那處看。

李壞看向他手電照的位置，幾塊看起來就很厚實的青石闆正堆壓在盜洞的出口上方，也堵住了他們出去的路。

他下意識問:“有人在上面？”

胖子啊了一聲:“好運，你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