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還以為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吳邪見狀和他描述了一下蛇身草的外觀和效用。胖子聽得似懂非懂,但總覺得這個說法好像在哪倒鬥的時候聽說過,他一時想不起來,隻能配合地說長見識了。
李壞倒是被張起靈的疑問難住了,他短暫思考了幾秒。在01年跟着黑瞎子出門到處跑的那段時間裡,他其實也見到過不少蛇身草,水裡的、土裡的、長在人身體裡的,千姿百态。
但他對此了解的程度并不比常人深多少,也可能是因為過去的記憶都忘了。李壞想了想,搖頭道:“那隻是很常見的一種東西。”但他無法将之稱為植物,隻能說它是一種東西,即便李壞常常說這是藥草,說這叫做蛇身草,“一般來說,臨近墓冢的地方更容易找到它,有時候一些野外墳頭上邊都能見着不少。就算在路邊野地裡,如果你認真去找,也能找到一兩根。”
張起靈嗯了一聲,淡淡開口:“我确實在戰國墓和水盜洞周邊地區都确認過了,但那裡的藥草更加矮小,很稀疏,不如你給我的藥草好。”
真是令人畏懼的行動力和自信。面對未知的東西,或許其他人還在思考,而張起靈已經付諸行動了。
“這種東西當然得挑好的用,”可想到剛才張起靈所說的話,李壞不得不提醒他:“但我不推薦直接食用它,那會對人的精神狀态有影響,使人會做出一些平時不會做的瘋狂舉動。”
“什麼影響?”
問話的是吳邪。這倒黴孩子好奇心旺盛,曾經差點把蛇身草咽下去。
李壞猶豫了一秒,回答道:“是很糟糕的影響,也因人而異。吳邪,你不想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隻穿着個圍裙,一邊在做俯卧撐,一邊在擦地闆吧?”
何況他老家的破房子還沒有地闆,隻有一半水泥一半石頭的地面。那場面簡直不堪忍睹,李壞又壓根攔不住黑瞎子,還差點被他一拳錘到地上按住,最後隻能說,幸好李壞居住的地方人煙稀少。
迫于無奈,李壞逃走後就躲在旁邊看他賣力擦地,可那種場面真的很怪,但除了要多注意點黑瞎子,以免他不小心擦地擦到水井裡去,也沒有其他事了。這樣窘迫尴尬的遭遇一定會給人留下心理創傷,他也不敢再在黑瞎子面前提起。萬一黑瞎子的笑容隻是為了掩飾内心的崩潰呢?李壞将心比心,非常善解人意。
李壞的這個回答得到了三聲“啊?”。顯然總是平靜如水、毫無波瀾的張起靈也受到了一點小小的蛇身草震撼。
“别看我啊,我可沒做這種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怪異起來,李壞不得不連連擺手,生怕被誤會了,他可不想被當做有怪癖,矢口否認:“你們别多想。是我朋友,他趁我不注意偷偷吃着玩,結果吃出事了。”
胖子此前連連驚呼不得了,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得知李壞的這位友人是男性後,他不由得微妙遺憾了一秒:“我還以為兩情相悅,你是柳下惠坐懷不亂呢,原來是個男的啊?”他認真想了想,面色立即嚴肅地說:“那這事情就恐怖起來了。”
吳邪聽得愣了又愣,沉浸式共情的思維已經發散到面臨尴尬場面,恨不得升天逃離地球,他醒悟過來,後知後覺感激地握住李壞的手使勁搖晃:“好運!怪不得當時你反應那麼大。”
“通常情況下用它外敷就行。”李壞由着他搖了幾下手,忍不住拍開吳邪的爪子,繼續說:“反正非必要,别食用蛇身草。除了這點,可能還有其他我已經忘記的副作用,所以你們千萬别随意嘗試,就算要嘗試,身邊也要我陪着,我會看着情況。”
胖子又聯想到張起靈剛說到的回憶結尾,那個叫陳文錦的女人在吃蛇身草,可是然後呢?她有沒有什麼反應?
他又去問張起靈,張起靈隻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意識到不對勁後就想靠着牆壁緩一下,但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我看見了吳三省。後來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待在醫院裡了。那時我什麼都不記得,後來才慢慢的想起來一點以前的記憶。”也是在這之後,張起靈發現身體逐漸出了些毛病。
吳邪聽得眉頭緊皺,眼裡一片疑惑。
李壞頓時有些頭皮發麻,果不其然,接下來就是吳邪和張起靈的辯論大賽,吳邪很維護吳三省,可他明顯也有些疑慮,不太信任吳三省當時的話。
但吳三省和張起靈其實都半斤八兩,隻是一家之言,說不清誰有隐瞞,而要用這些半真半假的故事對照出一個完整的真實——那可不是李壞能想出來的東西,他放棄了思考,丢下他們兩個人,跟着胖子一起回去看石碑。
胖子小聲對他說:“其實現在誰是真的誰是假的都不重要,再不出去,憋死在這裡了,誰還管那個真不真的問題啊!在活命前,什麼都得給胖爺往後排!”
李壞深以為然,得到認同的胖子挺了挺壯碩的大身闆:“還是好運兄弟夠實際,能理解我。現在我們得找到通往那個宮殿的道兒,也就是生門。小哥說那條路往上走,走了很久,如果不是他的錯覺的話,那個地方應該會很高,應該更方便我們挖上去到達海底。”
胖子不提這回事,李壞已經快忘了他們的初衷是逃出這座海下地宮。他忍不住一拍胖子肩膀,誇道:“看不出來啊,你真是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