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突然冒出個好像誤會了什麼的人,小林夕先是沒反應過來愣了會兒,然後瞄到松田陣平那鍋底般黑的臉色,忍不住彎着腰躲在陌生男人身後偷笑起來。
哈哈哈他到底是什麼體質,絕對是氣質太過冰冷兇惡才經常被誤會的啦!
松田陣平一低眸,就看見她像個小倉鼠似的縮在人家背後偷偷摸摸笑,接着從對方的肩膀處探出一雙笑眯眯的杏眼,揚着眉,眼神意思很明顯——“诶?我要不要幫你解釋呢?”
幼稚的小鬼。卷毛警官撇頭輕笑了聲,戴回墨鏡,毫不閃避地迎上男人的質問:“我和這家夥認識。”
正陷入“同期很可铐”這沉重想法的諸伏景光松口氣:認識的啊?那還好還好……好什麼啊,這不是更糟糕了嗎?!
回憶起兩人剛才類似于情感糾葛的對話,他一下就想到了成年男人和未成年少女的不純異性交往關系。
也許是他宛如看犯罪嫌疑人的複雜神情過于明顯,松田陣平亮出證件:“我是警察。”
就因為你是警察才糟糕啊!
諸伏景光深呼吸,讓驚訝過度的大腦冷靜下來,覺得以他們在警校時期的相處來看,松田陣平雖然對警察這份職業的榮譽感和使命感沒有那麼強烈,但基本的原則和道德底線還是有的,應該不會幹出誘拐國中女生這回事……吧?
衣袖被扯了扯,他側過臉,小林夕不算很缺德,還是幫忙解釋了:“謝謝您幫忙,但其實我和這位警官确實有一面之緣,您以為我們在争吵……可能隻是說話聲音有點大。”不,他們是認真在打辯論賽的,誰都想把對方壓下去。
松田陣平說請吃飯估計是覺得自己又不回家在街上亂逛,打算吃完後直接送回去吧,不然還能有什麼理由。
諸伏景光臉色稍有緩和,但在狹窄的巷子裡被兩人前後夾擊,神似夾心餅幹,根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且他還是想不明白,松田怎麼會和國中生扯上關系,要知道對方可沒有跟小朋友耐心交流的親和力,警校時遇上什麼中小學校聯合參觀活動,他跑得比誰都快。
正好小林夕也不希望繼續被動搖心情,那隻要不單獨相處就行了。
“先生您吃過晚飯了嗎,要不一起去吃吧,這樣總能放心些相信我們說的話了吧?”她出聲邀約。
松田陣平并沒有表示不同意,但諸伏景光聽見他幾不可聞地低低咋舌了。
以自己對同期的了解,對方現在有點不爽。
于是諸伏景光本來還有點猶豫,現在立刻接受了。比起那位平日沉默寡言、一開口就非常欠揍的卷毛警官,經過幾年組織淬煉的他如今融合了本身的性格特點,顯得更加溫和穩重且健談,能自然地抛出和引導話題,不動聲色地控住對方情緒,在目标感到愉悅、得意、自滿時,順勢獲得自己想要的情報。
這些都是幼馴染教的,他當時并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用在一個國中女生身上,但請原諒,他隻是想知道自己的同期究竟有沒有越界!
去吃飯的路上小林夕和這位新認識的金元先生聊天,很快就上頭了,天啊,怎麼會有這麼适合當聊天對象的人!
松田陣平見她走路蹦跳的幅度比那天買了金镯子還大,“……”
所以如今公式是這樣,這個男的>金镯子>自己?
而且稱呼也不一樣,自己就是叔叔、你,對方就是金元先生、您。
小林夕還說他雙标,她自己不也是?
到了拉面店點完單,小林夕去衛生間洗手,兩名同期中間留了一個座位,諸伏景光将熱騰騰的大麥茶倒好遞過去。
“喂,你問得太多了。”無所謂的語氣中帶着令人頭皮發麻的警告。
諸伏景光一頓,笑着收回手,“抱歉抱歉,因為小林同學給人一種放心不下的感覺,松田警官沒這麼覺得嗎?”
松田陣平下意識張開嘴,随後意識到這也是在誘導他回答,瞪過去一眼,拉開椅子站起來,“我去抽根煙。”
小林夕回來時看到隻剩一個人和旁邊兩個擺着冒氣茶杯的座位,“松田警官呢?”
“在外面抽煙,”諸伏景光幫她拉開椅子,“小林同學,我這樣問可能有點冒犯,請問你是對松田警官抱有類似于仰慕的好感嗎?”
松田那邊先放放,好歹是個有自制力的成年人,但未成年人涉世未深,很容易對職業者産生一種傾慕與幻想,誤以為就是喜歡,他需要知道小林夕的想法。
“嗯……我可以說實話嗎?”對方有種令人安心的魔力,小林夕不自覺地放松下來,“我對松田警官本來就沒什麼仰慕,或者說,這人除了處理重要案件時很可靠很帥,其他時間作為警察好像沒有可以尊敬的地方。”
諸伏景光:……
沒有被國中女生尊敬呢,松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