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家家的玩點什麼不好。”裴予肅把打火機塞進老師辦公室,忍不住碎碎念。“行了行了,我知道小姑娘什麼樣都是小姑娘,那這個也太危險了。你怎麼還屢教不改呢。”
“好玩啊,而且一年就這麼幾天。”冉森擺擺手。“行了行了我以後不玩了,再說,我們真的都是精挑細選的馬路牙子,保準周邊沒有其他可燃物且盡頭是水溝子。”
裴予肅不聽她狡辯。
和這個人辯論是沒有用的,冉森不擅長也不喜歡辯論,她總是會積極認錯,但是堅決不改。
所以不要看這個人說了什麼,要看她做了什麼。
她要是真能改邪歸正,那當然更好,如果不行... ...
反正也确實沒幾天了,這一陣裴予肅還總能在學校,能看着她點。
“你這個賽季結束了,再開始就是奧運賽季了吧。”冉森顯然也關注着呢,她那個房子目前壓力是不太大了,但這不是也快高三了麼,高三了就快畢業了,畢業了就快成年了。
所以她想考個駕照,這就得買個車。
她已經看好了,第一步,先買個五菱宏光,練差不多了再買個好一點的。
至于能買多好的就得看她能省下多少錢了... ...單從外形來看,她個人表示比較喜歡悍馬。
所以,裴予肅的情況,她最近也是很關心的。
“對啊。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換曲子呢。”裴予肅自然而然跟着換了思路。“其實我覺得天鵝湖還有很多可以打磨的地方,且不說我的旋轉,就是前面的連跳,我覺得都可以升級一下。”
“那你就不換,很多人不是都打磨很久才換節目,你已經算是換的快的了。”
“是啊,所以我其實主要在思考的,是我的短節目。”裴予肅攤了攤手。“要按着我自己,我肯定是想換的,但是... ...”
“明年,可就要高考了。”
冉森也跟着他沉默了一瞬。
她一開始還沒太反應過來,後來才反應過來,對哦,裴予肅的花滑,很多好學校都是沒辦法特招的。
高中學業壓力大起來了以後,裴予肅的成績也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那麼好了,雖然好的科目依然一騎絕塵,但瘸腿的地方也是真的瘸腿。
他的物理和數學依舊好的讓人望塵莫及,但語文和英語是真的少得可憐。
“我真的記不住。”裴予肅有點沮喪。
他都快用所有的非訓練時間來背這兩科了,但就是記不住,每次考試,連及格都費勁。
這兩條後腿一拖,他就算數學和理綜能考到接近滿分,也頂多六百五。
不算低,在首都考試沒準還真差不多夠了,但他不能在北京高考啊!
他戶籍還在原地的,他得回去考試啊!
這個壓力真的“噌”地一下就上去了,冉森也對此表示愛莫能助——她現在反而沒那麼緊張,因為她戶口過來了,她在這考試。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差不多對日後的去向有目标了。
比起最開始隻想争第一,她現在更傾向于工大,國科技,或者公大。
這幾個雖然也都很難,但确實沒有那麼難。而她現在的成績甚至還可以牢牢占據年級第一。
... ...這就是為什麼她一個根本不抽煙的好學生,身上會始終有源源不斷的打火機。
年級第一哎,他們班主任都恨不得給她偷偷帶打火機,隻要她依舊能考出遙遙領先的成績。
這也是一種榮譽呢,至于top2不top2的,首都的好學校,真的也不算缺。
而裴予肅迷茫的原因也在于,他根本還沒有想好自己以後要去哪個大學,沒有目标的時候,自然隻能越高越好。
成績越好,選擇權才越大。這一條無論在哪個領域,都會有差不多的效果。
裴予肅想到這裡,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
人生一世,面對最難的課題可能就是舍得。
精力總是有限的,身上想要的東西到底該怎樣取舍?
裴予肅總是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但也怕最後,都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的短節目... ...也是有想法了是嗎。”冉森觀察着他的神色,“你是怕現在編排新的短節目,會影響你高考是嗎。”
“多少,肯定還是會擔心的。”裴予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高考大概率一輩子就這一次,奧運會雖然不一定,但也肯定不多。”
“我明年17,第一次參加冬奧,再四年21肯定也是可以的,但是25... ...變數就太多了。”
沒有人能預知一個運動員的運動壽命能有多長,他們都是刀尖之上的舞者,燃燒着自己的健康和青春,去挑戰、去沖刺人類身體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