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你追你,你怎麼都不理我?真是吓死我了…”
奧菲利亞無辜地說:“姐姐,我不是同你和艾瑪講過了麼?我去找其他幸存者了…不過還是好可惜,我沒找到。”
表姐:“那你身上這髒兮兮的…又是…?”
她:“嗚嗚嗚嗚…不小心摔倒了…好痛哦,姐姐。”
艾米麗深深地看了眼她的妹妹,實際上而言,她一直都覺得奧菲利亞不是一個正經的好孩子。她神秘而寡言,似乎做什麼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她的出生…她的過去,更是充滿了謎團。一切都看起來那麼真,又讓她感到了不确定。
還有,奧菲利亞的畫。
艾米麗是見過那些東西的。
黑中延展的色彩,混沌裡碰撞的極端。哪怕描繪這些的少女看起來有多麼冷靜,多麼淡然…可當她站在那副巨大的畫布之前,一筆一筆堆砌出抽象而扭曲的怪物。艾米麗就已經愣住了——那實在是可怖,她急匆匆切斷了自己的回憶。
那副刻畫着蝙蝠般腫脹怪物的畫作…
艾米麗不敢再去想了,她無奈地歎息了聲。
“你再等等,艾瑪他們已經去找了人,我們很快就能放松了。已經天亮了,奧菲利亞。”表姐轉而說了句話,拉着奧菲利亞在廢墟中找了把椅子坐下。于是,她們開始閑聊。
“奧菲利亞,你真的很傷心嗎?”
“我當然難過呀,艾米麗姐姐…我真的非常非常的難過…無論是墨菲還是布萊克,我都深切的愛着他們。”奧菲利亞淡淡的說着,把玩着手中的物什…那是一個法蘭形的擺件。如今,奧菲利亞已經将它給擦拭幹淨了。
艾米麗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看着那個挂件,忽然愣了愣,幾乎是鬼使神差地下意識說了句:“這是什麼?”
奧菲利亞微微沉思了片刻:“嗯…可能是定情信物?”
“墨菲送給你的嗎?”艾米麗歎息,她心疼的望了眼她小小的妹妹,“…哎,真是的,那些喜歡到處亂走的男人。好不容易遇見一個願意為你收心的…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怪事…奧菲利亞,請不要難過,我們都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就算以後嫁不出去,我們卡特家也會繼續養着你的。”
說完這句話,苦口婆心的艾米麗起了身:“我去看看其他的朋友們。”奧菲利亞對此點了點頭,乖巧地待在一邊。
但就在艾米麗離開之後,奧菲利亞手中的法蘭擺件微微發燙。她将目光放了過去,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疼痛的收了手——就在那一瞬間,她的掌心被燙出了一個紋路。
那增生在她手中的圖案古老又神秘,一眼看去就知不祥。但對此,奧菲利亞卻神色平淡,她緩緩摩挲着它。
“奧菲利亞,快來!有人來了!”
“嗯?好,艾米麗姐姐。”
她将法蘭擺件收了起來,跟随艾米麗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他們向趕來的人們訴說了這段時間的遭遇。有些女士和先生們表示自己在災難發生的時候聽到了可怖的笑聲,也有些人大聲說着這是惡魔帶來的災難。
當然,這其中也有人試圖将苗頭指向奧菲利亞。
但能混到現在的人也不算是個傻子。
奧菲利亞就算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可卡特家還在這裡,艾米麗和其他人不會容忍自家人被欺負——大部分的人選擇閉了嘴,自認倒黴。而小部分繼續不要命的,也立刻就被怼了回去…至于奧菲利亞,她隻需要委屈地待在一邊就好。
一切都結束以後,奧菲利亞坐上了離開的馬車。
但在快要出發前,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拉着卡特家的仆人,告訴他們:“這幾個大箱子是我…嗯,墨菲的貴重物品,請不要打開它們。一旦接觸外面的陽光,這些東西就可能會損壞…麻煩你們将它們帶回卡特家,放在我畫室一邊的雜物間裡吧…”說着,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憂傷與麻木。
仆人們自然點頭說是。
在颠簸之中,奧菲利亞成功回到了自己的家。
不過她回來時,還去醫生那兒接受了下治療,等她快被裹成一個粽子,并且回來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而因為不是個艾米麗住在一起的緣故,到半路馬車的隊伍也就分開了。
“奧菲利亞小姐,老爺和夫人還沒有回來,小少爺也是,但大少爺在家。”仆人說完這句話,再幫忙收拾完東西以後,便在奧菲利亞的要求下,自行離開了。
一瞬間,整個卡特家陷入十分冷清的寂靜之中。
一側的走廊印出黃昏時斑駁的光線,奧菲利亞走着走着就停下了。她的目光緊緊地落在窗外,看着天色漸漸壓下,一切都随着時間的流逝而失去…包括天幕之中最後的溫暖。
奧菲利亞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她站在一邊的樓梯上,有些過長的頭發并沒有術起,因此一直垂到了手臂兩側。她就像是一枝瘦弱的紅玫瑰,即将枯萎,又帶着語無倫次、沁人心脾的芳香——如同斷臂維納斯的殘缺之美。
樓梯的一角…
奧菲利亞的哥哥希克斯·卡特,将這些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