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國格物院的病号在哪?天清……龍女大人啊,麻煩您讓一下病位,得罪了。”剛和景元套路着兩人,準備在這裡呆兩晚,門外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天清心中一驚。
是個看起來兼和有禮的女醫士,但脖頸的鱗片暴露了她的持明族人身份。
“我不,我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這話說的充滿着信念,讓同房間的病人雖對持明醫士的話感到奇怪,卻沒有質疑天清并不存在的病情。
仙舟二十六支長生種,怪病千千萬。比如什麼忍不住罵人的「賽博穢語綜合征」了,持明蛻生後一直處于昏迷「長夢症」了,更别提什麼「可愛侵略症」了,總之是見怪不怪。
“唉,龍女大人啊,雖然椒丘大人說您病情嚴重,但眼下病房緊張,剛剛又來了個失去意識的學子,事急從危,須得讓他躺着。”穿着丹鼎司的制服的女子文質彬彬,出于醫家本心,對着抱着貓玩的天清一一解釋,示意身後的雲騎将人擡上來。
病人換上了新的病服,但頭發濕漉漉的,應是溺水緻使的昏迷。
見狀,天清連忙站起來,給真正的病人讓位置。
“對了,椒丘大人還說,您這情志病格外稀罕,貿然脫敏怕是有損腦補神經。椒大夫他醫道絕倫,讓您切不可操之過急,等他問問曜青的師父和羅浮的飲月君有沒有過類似案例,再對您進行醫治……”持明醫士回頭對天清囑咐。
天清悻悻然地抱着貓,朝景元看去,低頭對醫士悶聲道:“好吧,我就在古國格物院,你可記得讓他回曜青前及時聯系我啊!”
所幸沒有被揭穿,她擺正心态,順着對方的話往下說,臨走前還不忘強調自己的病情也很急。
紅發女子看了看天清要走的動作,本想張嘴喊住她,但覺得這麼多人在,一時半會有點猶豫,便又低頭玩起了玉兆。
“你們兩個,看檢測指标倒是沒有太大問題了,明天再化驗一遍,若無特殊症狀,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紅發女子與狐人相視一眼,回道:“嗯,有勞了。”
持明醫士對着紅發女子和黑發狐人,問了許多病況問題,眉頭逐漸舒緩開,又看向似乎睡着的灰發男子,“不必客氣。隻是,也不知道他的語言系統還要幾天才能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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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的醫務處走出兩道身姿挺拔的人影,天清對着寝樓識别系統照了下玉兆手镯,在電梯前按下‘五’的樓層,回到寝室。
“我剛剛演得還不錯吧?”
一進門,她便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如月光般的星白長發落在背後的橘色靠枕上,發尾的漸變紫色滑落在腰側,偏頭望向景元,眼底的目光很是熱切。
大概意思是,快誇我。
“是可以去出演幻戲的程度。但我怎麼總覺得,有人更像是在本色出演?”景元朝她看去,眼角的淚痣随着說話時微眯的眼睛若動若靜。
他在暗示天清毫無邊界感的撸貓行為,這家夥今晚不僅揉亂他的耳朵和頭發,更是把一頭埋在他柔軟敏感的貓肚上……
已經随心所欲且無法無天了。
讀出對方眼中積累了半天的幽怨,天清歪頭眨眨眼,伸手将滑落的臉側鬓發撩起,長歎一聲:“清清沒有哦。唉,配合你演出的我還要遭受無緣故的指責,想當初我可是承受着一份沉甸甸的養貓責任……果然貓貓長大了,已經到碰都不讓碰的階段了嗎?”
望着她先發制人的委屈樣子,考慮到這些年兩人幾乎形影不離的生活,在與要不要跟她攤牌的搏鬥中,景元做了個深呼吸,決定先穩住目前身份應該維持的貓設。
畢竟玉阙的事情還未解決完,他不能跟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持明内鬼的黑袍人、毀滅的反物質軍團甚至是絕滅大君,他們可能在等待某個時機,給玉阙仙舟緻命一擊。
沒有靠在米白色的軟塌上,而是坐在了她身邊的空位。
景元像小時候剛認識時,為了不被她抛下自生自滅,捏了捏她左側的臉頰,見她不滿地嗯了一聲,開口笑道:“你也長大了啊,怎麼看不出,那位椒丘大夫是故意放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