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精神狀态不好,半月前找醫生開了安眠藥,以保證睡眠……”
藤田惠裡,即被害者藤田志野的夫人,此時剛被警察從沉睡中喚醒沒多久,藥效緻使她仍有些暈乎,需要女警扶着才不會倒下。
“你昨晚何時服用的藥,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麼還有印象嗎?”淺田警官端坐在對面的木椅上,旁邊站着的人忙不停地記口供。
“昨晚……昨晚好像,十一點半才睡……我和志野吵架了……”
兩位警員隐晦得交換視線,“什麼原因導緻的?”
藤田惠裡刷的一下就掉下眼淚,肩膀微微聳動,她這時像是因刺激而清醒了許多,崩潰的情緒直接外漏。
“他要跟我離婚,我不同意……然後志野打了我……我很難受,就吃了安眠藥,不記得吃了多少……”
一名較年輕的警員從主卧的床頭櫃裡取來了橙色藥瓶,根據瓶身一次兩粒的标注以及開藥日期,确實發現藥片比預期少了兩片。
藤田惠裡此時暈眩的狀态可能是因為安眠藥吃多導緻的不良反應。
淺田警官點頭表示記下了,半側身準備問沙發另一頭的女子,話才開了個頭,就被林恩搶先打斷,“藤田夫人,您認識這位嗎?”
藤田惠裡看向半張臉都躲在毯子後的女子,眼簾微顫,“我不認識她……你為什麼出現在我家?”
“是不是……你殺了志野?”
看不清樣貌,隻露出半個腦袋和縮不進去腿的女子半響才搖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不是,我沒有殺他。”
“咳,池内愛理,麻煩你将頭露出來,我們需要面對面記錄口供。”
淺田警官對于這個場面有些難以下手,但身經百戰的他決定先穩住場面,按照順序将問話繼續進行下去。
然而池内愛理僵持着就是不願意開口,警方當下也不好強制執行任務。
淺田警官這時感覺有人在戳他的背,回頭看,兩國中生示意他上二樓。
……
“問得差不多了吧,手套、口罩和眼罩。”
伸手黨林恩再次毫不客氣地朝淺田警官要東西,一旁的諸伏高明雖覺得這做法不太禮貌,可奈何自己也需要防護裝備,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淺田警官表情像是想罵卻說不出口,畢竟他沒必要和自願出力的小孩子計較太多,于是撐着張兇臉讓副手把東西給了對面兩少年,“不許破壞現場。”
“知道了。”林恩先幫諸伏高明把雙層手套套好,再舉着自己的手等對方處理,“啰嗦。”
這個臭小鬼,就不能學下他朋友對長者禮貌些嗎。
淺田警官幹脆眼不見為淨,将問題源頭扔出去,指了個警官來看着他兩。
諸伏高明給林恩處理好後松開對方,帶着口罩隻餘雙眼看向走來的生面孔警官,故作随口一問,“對了,上次的柴田警官呢?我手電筒還沒來得及還他。”
“上頭有令,将柴田那家夥調走了。”
淺田警官翻看副手遞給他的記錄本,“手電筒不用還了,我回去給他寄個新的。”
“是嗎,那就麻煩淺田警官了。”諸伏高明點點頭,轉身準備跟上林恩。
“等下,你把這個拿走。”
看着脾氣不好實則心思缜密的淺田警官為了方便眼前兩位小偵探破案,将有用的線索提前給了他們,“隔壁松下先生的口供。”
“他昨晚夜班回來,淩晨兩點半時隐約聽見藤田宅二樓傳來了音樂的聲音。”
諸伏高明進一步詢問,“聽得出是什麼樂器嗎?”
淺田警官搖頭,“他說聽不出來,因為聲音很小。”
……
“不可能,以樂器聲的穿透力,住在隔壁的松下先生不可能聽不清,更何況是在寂靜的夜晚。”
林恩指了指藤田志野,和他正“趴着的”鋼琴。
“死亡時間在兩點左右,剛法醫檢查完說被害者是後腦勺受重擊敲打緻使顱内壓升高,導緻顱内血管破裂,最終腦出血死亡。脖頸處有重擊後脫皮創傷,深度雖淺,但流血量多,衣領都被浸濕了。”
“所以兇手行兇的時間需再往前推,姑且算淩晨十二點至一點間,藤田志野不省人事,按照藤田惠裡的說辭是已經睡下,池内愛理則不知其蹤。”
“諸伏同學,我們分頭檢查吧,你去房間四周搜尋線索,摸屍體的活就交由我來處理。”
諸伏高明聞言擡頭看去,隻見林恩已經蹲在了趴鋼琴上的屍體旁,左手拍照取證,右手捏着屍體身上的外套向外拉,歪頭從下往上看被遮擋住的部份。
他這是在……照顧我嗎?
活人畏懼靠近屍體一般來說有兩種原因。
一,人死亡後在常溫下三至六小時就會産生腐敗氣體,散發的臭味非常人所能忍受。
二,人害怕屍體是一種本能反應,當人意識到自己或是他人的生命終将消逝,其感知會引起焦慮、恐懼、内耗等負面情緒,所以人自然而然會排斥接觸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