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雨中有美一人,當真是面若桃李,眉目如畫,明眸星輝,顧盼間神飛,沉靜時含情。
明明是一張豔麗多情的面目,卻偏偏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隻叫人欲罷不能,恨不得拼盡一切讨得這樣的女子歡心。
這位藤壺女禦眉眼間有七八分桐壺更衣的影子,卻遠比桐壺更衣更加容顔美豔。若說桐壺更衣是一簇清麗的含露薔薇,那藤壺女禦就是一院美到張揚熱烈的紫藤之花。
然而,她身上的如冰寒般的冷淡卻仿佛把這火一樣紫藤包裹起來,殊不知冰下是火,若是能夠捂熱這樣的美人,必然會得到此人如赤陽烈火一般滾燙的情誼。
無論是誰看到此人此景都會覺得眼前之人是如花美眷,宛若畫中人物。
這時,一片紫藤花瓣晃晃悠悠地落下,剛剛好落在她長而密的睫毛上,垂眼轉動佛珠的美人睫毛輕顫,那片花瓣再次下落。
睫毛撩起,露出清冽如冰山雪水一般的眼眸。
這片紫藤花瓣仿佛也落入眸中,冰川眸水蕩起一波波漣漪。
一雙冰眸凝視着光君良久。
光君将此人此景當作畫,卻不知此時此刻也有人将用扇子撩起紫藤花簾的她當作一幅畫。
良久,藤壺女禦才開口道:“你是……”
她目光凝睇,眼眸深處的冰湖湖心倒映着一樹紫藤花。
藤壺女禦凝望着光君,素白纖長的手指攥着衣袖,過了半晌,她才猶豫開口:“光華公子。”
也許她從未試圖與陌生人親近過,話一開口,她耳朵便紅了起來。
她肌膚勝雪,那紅暈便尤其顯眼,偏偏她自己不知曉,還故作鎮定,想要保持以往的清冷。
當真是豔若桃李,冷若冰霜。
可再冷若冰霜之人也在試圖親近光君,赢得她的好感。
光君随意一瞥,便見她藏在袖擺中的手指尖尖透露着粉紅色澤,顯然是害羞到連指尖都紅了。
光君這才注意到她的肌膚柔軟白皙,在陽光下散發着珍珠光澤,她的肌膚卻比珍珠更為嬌嫩,似乎彈指可破,光線下的肌膚晶瑩可愛,甚至能透出光暈。
這樣的嬌嫩的肌膚即便稍微用力便會揉搓出一片凄豔殘紅,咬一口怕是痕迹好久都愈合不了。
當真是一朵貴族嬌花。
藤壺女禦被她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忍不住避開。
她側過頭,輕聲到:“陛下曾囑咐過,您會來藤壺院。”
“我與光君緣分頗深,合該……”
光君故意到:“合該什麼?”
藤壺女禦努力端肅臉色,“合該親近一些。”
光君故意道:“那該如何親近呢?”
這也正是她為難之處,以她的性格以及身上的秘密而言,何曾主動與他人親近過?
但是為了解決掉身上的隐秘,她需要完成神明給予的任務,取得積分。
隻是,每日都需要親近光君,實在令人為難。
藤壺女禦指尖無意識地撥弄着佛珠,“對弈如何?”
光君欣然同意。
兩人在廊下,享受着夾帶紫藤花香氣的微風,對弈一局。
藤壺女禦在頭腦中對神明道:“我的任務是不是完成了?”
系統毫不客氣道:“你與光君尚未親近,未完成任務。”
藤壺女禦簡直坐立難安。
光君擡眸望向她,“怎麼了?”
藤壺女禦:“請光君品茗。”
兩人移到内室,藤壺女禦姿态高貴優美,為她泡了一杯茶水,雙手奉上。
光君姿态悠然接過,慢悠悠品了一口。
“如何?”
光君笑道:“女禦茶藝非凡。”
藤壺女禦别開視線,“光君誇獎了。”
系統:“任務未完成。”
藤壺女禦:“……”
女禦小聲道:“到底如何才叫親近,神明可否示下?”
系統靈機一動,“你可以參考光君和桐壺更衣的相處方式。”
女禦思索着,慢慢喝了一口茶。
光君注意到藤壺女禦的動作,總覺得有一股子違和感。
“系統,你有沒有注意到不對勁兒的地方?”
系統:“啊?”
“主人,哪裡不對勁兒?”系統一點都沒有發現。
光君漫不經心道:“按照道理來說,藤壺女禦身份貴重,教養應該是極好的,這個世道教導女孩子低頭含胸,女子要柔順,就算是喝茶也要夾着胳膊,可是,你看藤壺女禦,初見時,她舉止潇灑,大開大合,後來在我面前稍微裝了一下,現在可能是因為心中煩憂,忘記裝了。”
系統望去,果然見藤壺女禦喝茶時的手臂沒有夾着,倒是顯出一番獨特的潇灑氣質,那是這個時代沒有被規訓過的樣子。
在這個層層束縛女孩子的時代,沒有被規訓,意味着她可能并非是一名女子。
“哦吼!”系統倒吸一口涼氣。
“藤壺女禦如果是男扮女裝的話,天天跟她睡大覺的桐壺帝會不知道嗎?”
光君笑了一下,頗為缺德道:“誰知道呢?許是桐壺帝這個老登年紀大了,那裡不中用了,隻能跟美人睡素覺了。”
系統:“……”
光君:“嗯,這句話不錯,下次試試當面說,看看桐壺帝的臉色如何。”
系統:也沒說失憶能讓人缺德帶冒煙兒的啊……
一人一系統輕松交談時,拘謹的藤壺女禦也下定了決心。
藤壺女禦思量開口:“光君不如将我當作你的……”
光君擡眸望來,眸中含笑,滿是醉人橫波。
雖然她尚未開口,但她連目光都透露着一股羞意。
奇怪了,光君隻是一個少年罷了,論年紀,論閱曆,論經曆的事情,她遠比光君豐富的多,可為什麼在光君的目光下她總會覺得無所遁形,莫名羞澀啊。
明明她應該過了羞澀的年紀,更何況她,或者說他,本不應該會對一個少年這般局促啊。
糟糕,好像被下克上了。
“破案了。”光君在腦海中對系統胸有成竹道。
“啊?”
光君:“這個所謂的藤壺女禦根本就是個男的。”
系統:“卧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桐壺帝看不出來嗎?”
光君:“雖然失去了妖力,但我能嗅的出來這是妖怪搞的鬼。”
系統頓時緊張起來,“所以這是針對您的局嗎?”
光君老神在在道:“怕什麼,用這種手段對付我根本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系統:“……”
好嘛,您還驕傲上了。
這明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嘛。
光君配合藤壺女禦道:“把您當作我的母親嗎?”
藤壺女禦點了點頭。
這還是太奇怪了。
藤壺女禦的脖頸透出粉嫩的色澤。
系統打趣道:“哎喲,是男媽媽。”
光君歎了口氣,美麗的容顔上流露出一絲傷感。
藤壺女禦隐隐覺得似乎該做些什麼,又沒有頭緒。
系統的聲音出現在藤壺女禦的腦海中,鼓勵道:“你應該像母親一樣抱住他,給他想要的慰藉。”
藤壺女禦遲疑道:“是這樣嗎?”
系統:“你聽我的準沒錯,你還想不想完成任務了?”
此時,藤壺女禦和光君二人跪坐在室内品茗,聽到系統的話後,藤壺女禦膝行至光君身側,豔麗的衣裙在地闆上拖出旖旎的痕迹。
他來到光君身側,伸手又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