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雖然對系統這樣說,自己心裡卻明白——
這次雷劫聲勢浩大完全是因為她身上的孽債太多,系統引起世界意志的那點殺意,跟世界意志對她的殺意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
無論有沒有系統出現,這些雷劫大部分都是奔着她來的,像她這種連世界意志都忌憚的妖怪,渡劫可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但……這些又何必讓系統知曉呢?
畢竟,愛就是要讓人常覺虧欠呀。
玉藻前溫柔地撫摸着系統,像是摸着一隻柔弱乖巧的小貓,又像是匠人撫摸着自己操控的木偶。
她可是經驗豐富的“操偶師”。
“聽你剛才的說法,你是需要有人不停完成任務,用積分購買你商城裡商品,這是你降臨到這裡的目的?”
系統被摸的有些舒服,忍不住“哼哼唧唧”叫起來。
“嗯嗯,确實如此,我來這裡就是尋找宿主,幫助人變美的。”
玉藻前輕聲道:“可我卻用不上……”
她歎息一聲。
系統:“您這樣的美貌即便是用我的産品也達不到啊,您别傷心,即便沒法用我的物品,我……我還可以為您去拟态其他系統物品。”
玉藻前挑眉,“這樣可以嗎?”
系統:“當然……”
它慢慢清醒過來,小聲嘟囔:“……是不可以的,主系統不允許我們這麼幹,但是,我們系統是可以瞞着主系統偷偷私下交易的。”
“尤其像我這樣的變美系統,我的商城商品可是各個世界的硬通貨,畢竟無論你想做什麼,美貌都是加分項啊。”
聽着系統嘟嘟囔囔的介紹,玉藻前對他身處的更高維世界産生了好奇。
為了避免引起它的警惕心,這件事需要徐徐圖之。
玉藻前越發溫柔了,“你好厲害啊,看來你在所有系統面前都能說得上話。”
系統挺了挺胸膛,“那是當然了。”
被那樣一雙盈盈眉目注視着,系統忍不住吐露更多,“就算是修仙世界的人也是需要我的商品,畢竟,他們的商品雖然可以洗精伐髓,增加功力,卻沒有我的商品多樣,它們能調整體香嗎?它們能增長眼睫毛嗎?它們能随意該大的地方變大、該長的地方變長嗎?不,它們不行的,我的商品甚至可以變化那個那個……咳咳!”
系統身上的光一下子變得粉紅粉紅的,像是不小心害羞住了。
玉藻前低笑一聲。
她經驗豐富,自然明白系統未盡之語。
她也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玉藻前莞爾一笑,“多謝你想着我,我确實需要那個世界的東西。”
系統直拍胸膛打包票,“那你就放心好了!”
“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不過,你初來乍到這個世界,恐怕有些不習慣,不如聽聽我的建議?”
“畢竟,我也想要幫你,想為你好……”
她的言語裹着蜜糖,手指溫軟如鍛,系統被她摸的越發像隻乖巧的貓咪了。
“嗯,您說的好……好像确實很有道理。”
系統選擇放棄思考,遵從本心。
——啊,被她摸起來真的好舒服啊。
系統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狐狸馴服的小貓咪,可在接連而至的溫柔撫摸下,這個念頭轉瞬間就被它丢了出去。
系統:“好,我答應您了!”
現在一妖一系統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她怎麼會害自己呢?
更何況,她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玉藻前展顔一笑,明豔的不可方物。
“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
一團光點的系統繞着玉藻前打轉,磨磨蹭蹭地想要跟她貼貼。
系統:“主人,主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玉藻前微笑着,漫不經心道:“當然是要弄清楚這座宮殿中的情況,避免被陰陽寮這些家夥們抓到小辮子。”
“我雖然受傷了,對付他們卻也綽綽有餘,不過,能避開,又何必硬碰硬呢?”
畢竟,她還想着趕快吸收他人的“愛與怨”來修煉,盡早飛升。
“畢竟,你還很弱小啊。”
系統感動得眼淚汪汪,“主人……”
被哄得不知天南海北的系統完全忘記了,一般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來自高維世界的它。
……
很快,侍從便将天文博士的密封文書取來,“咚咚”的腳步聲回響在寂靜的夜幕中。
玉藻前用妖術遮掩自己氣息,搖身變一變,變成一隻純白小狐狸,腳步輕盈地穿梭在光影中,跟随在侍從身後。
侍從一路穿行,掠過流轉的燈火光影。
他拉開推門,穿過簾幔,步入屋中。
屋内。
華美的禦帳台安置其中。
此時,床台邊的帏帳被掀起一面,天皇正憂心忡忡等候在内。
侍從立刻将密封文書恭敬奉上。
天皇急忙翻看。
玉藻前湊近看了一眼,隻見上面寫着八個字——
“天有異象,必有妖孽。”
天皇呼吸一滞。
屋内一時沉默如冰。
半晌,天皇歎了口氣,“明日召天文博士前來,詢問是否有破解之法。”
侍從領命,又輕聲安慰道:“不知桐壺更衣在何處?陛下如此寵愛更衣,更衣應以知己之恩相報,如何能在天有異象如此危難之時,棄您而去?”
方才天皇與最寵愛的桐壺更衣一同就寝,如今更衣卻不見了蹤影,侍從忍不住為天皇鳴不平。
侍從服侍天皇多年,與天皇情感深厚,言談間便也少了些避諱。
天皇聽他如此說,忍不住為桐壺更衣解釋:“這并非她之過,她已經先行避開,回屋中進行避物祭了。”
天皇不由得一笑,“她心中牽挂我過甚,唯恐是自己命中的不幸連累了我,這才強忍離别之情。”
玉藻前聽着聽着,忍不住在心中“呸”了一聲。
——老家夥,你長得雖然醜,想的倒是挺美的,既垂涎人家身子,又嫌棄人家經曆的不幸,你也不看看人家嫌不嫌棄你!
系統忍不住小聲嘀咕:“咳,沒有想到這天皇居然是個厚臉皮。”
天皇越想便越是自我感動,“唉,她待我如此情深意重,我也不敢稍有怠慢,唯恐更衣怨我薄情。”
“雖後宮女禦更衣衆多,我卻唯獨鐘愛桐壺更衣一人而已。”
玉藻前當即啐了一口。
好不要臉的男人啊!
“一隻玉臂千人枕,一點紅唇萬人嘗”還敢說唯獨鐘愛?
天皇:“更何況,她為我孕育子嗣,多番辛苦,如今身形消瘦,可憐可愛,實在讓我憐惜不已。”
說到此處,天皇甚至吟誦了一句詩來展現自己深情風雅。
“留戀枕上香,長歎歡時短。”
“帝王寵愛對桐壺更衣這般身份的女子而言,并非是幸事,實乃災禍,可戀心悠悠,不可止也。”
玉藻前小聲對系統道:“文青不要臉,屬實要人命。”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