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四靈不死不滅,為何卻又說玄武之力早已消散,豈不是自相矛盾。
一部分新派軍官幾乎要以為柳圓是在為東西結盟胡謅亂扯。
通訊儀熄滅,監控畫面定格在時暮昏睡的一刻。年朝在一片議論聲中起身離座,衆人的視線跟随他移動,祁倫了然讓出控制台。
大屏幕上的畫面一變再變,純白幕布上躍出ST基金會的字樣。
幾名舊派軍官面色一怔。
科學二人組先前連夜破解的通訊儀信息呈現,三部通訊儀中一部記錄日常,另外兩部分别記載了白草烏人體實驗成功者——蔣乘風的觀察過程,以及ST基金會的部分信息。
此刻屏幕上展示的正是第三部通訊儀保存的内容。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會議室散開。
“ST基金會,取自Sky Tower,寓意天空塔,成立于舊紀元2120年海洋深度污染時,彙聚各方豪強,内部兩千餘人掌握全球近15%的資源。”
“基金會以救世為理念,為保障人類生存空間,率先提出天空塔計劃,引起國際社會關注。”
“舊紀元2125年,B國假意贊同天空塔計劃,實則借此向A國索求資源,後兩國開戰,戰争愈演愈烈,舊紀元時代終結于炮火中。ST基金會幾經變換,組織僅剩三百餘人。”
“新紀元初,人類生存環境越發惡劣,基金會掌握資源卻難以進行生産工作,成員分散探尋救世之法。”
“于華西基地之前抵達科麼亞雪山的便是ST基金會成員。”年朝語速放緩,“ST基金會找到壁畫後的兩個月内,其中兩百名成員分散四方,先後集體死亡,獻祭召回四靈。”
“他們所召回的,并非四靈本體,而是四靈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甚至數億分之一的神力,神力被強制召回,狀态極難穩定,需以人為載體延續,往後百年,随繼承人更替,神力殘餘逐漸消亡。”
“ST基金會則一手掌管神力繼承人的任免,初代玄武之力繼承人以神力自爆隕落,換取華北基地的誕生,而後基金會再次多人獻祭,卻未能召回玄武,為掩蓋玄武之力的空缺,将華北基地模糊為人力建造。”
模糊的黑白圖片、文字持續放映着。
百年前的黑暗時代,走投無路的人類選擇相信神靈,以身獻祭換取神力庇佑人類,而現在,曾給人類帶來希望的華北基地已是一片廢墟,數百萬人永不見天日。
四靈遊離宇宙,可人類對宇宙的認知早已停滞百年,地球所處的銀河系有數千億顆恒星,而宇宙有數千億個類銀河系的星系。
宇宙浩瀚,地球渺小,人類更是渺小到不存在的存在。
若非晝夜更疊,終日不見天光的人類早就将太陽的存在列入神話傳說。
會議室陷入漫長的沉默中。
年朝的聲音再次響起,将曆史的面紗一揭而下。
“華北穩定後,四大基地有序投入建設,貴金屬需求日益旺盛,不足五十人的ST基金會決定下放部分資源,同時加大搜尋力度擴大資源儲備。”
“而最關鍵的疫苗研發卻遲遲無果,基金會劍走偏鋒,開始嘗試控制異種為己所用。在此期間,ST基金會成員更替,組織内部就資源分配問題争論不休,對四大基地的控制越發深入。”
“同一時間線,原華東基地培育出白草烏,試圖以病毒抗體換取基地獨立自主權,打破基金會對資源的壟斷。”
畫面上開始投放第二部通訊儀留存的信息,面容冷峻的青年是當時唯一存活的實驗者,蔣乘風。
宋予君從沉默中抽離出來,這人的長相讓他有種駭人的熟悉感,細看一番卻與他想的那個人絲毫沒有相似的地方。
“病毒抗體展示失敗,原華東基地此舉被基金會視為挑釁,決定撤回青龍之力繼承人,而基金會部分成員卻決定操縱異種對原華東基地示以震懾,異種失控,原華東基地毀于一旦。”
“原華東基地的覆滅徹底激化ST基金會内部矛盾,餘下三大基地相繼擺脫控制宣告獨立,基金會勢力進一步架空。”
幕布上的畫面停留在蔣乘風的照片上,隻聽年朝道:“如今的華中基地是不是基金會延續的産物,舊派的各位應該比我更清楚。”
先前快嘴斬亂麻的幾位發言人沒有再講話,無聲默認這一事實。
新派軍官謹慎道:“華西基地并非制造海嘯的一方,可華東資源枯竭,與華中的關系近年來也趨于平緩,制造海嘯不是為了奪取資源,華中基地是想……”
心底的疑慮越發深重,宋予君試探道:“年隊還沒說完吧。”
年朝淡淡掃了他一眼,片刻道:“蔣乘風還活着。”
章懷湛剛拿起保溫杯又放下,一個猜測還沒飄出來就被身側的老朋友打斷。
“就算他活着,如今也年近過百,如何與這些事聯系在一起?”
也是,百歲老人立志複仇毀滅世界簡直是癡人說夢,章懷湛拿起保溫杯遞到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