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着年朝撲來的感染者突然抽搐着掉頭沖向淮香,年朝手一頓,卷起一陣劍風,黑色劍影淩厲閃過,二級感染者就此終結。
淮香微怔,踢出後再炸開的操作,還真是頭一回見,而且,這些感染者似乎在有意識地避讓年朝。
時暮踩着感染者的屍體再次騰空飛躍,淡淡的紅光附着在劍刃頂部,長劍一挑,紅色劍光宛若細線緊緊纏住感染者的脖頸,被接連串起的感染者在半空中掙紮,時暮猛一揮劍,數顆腦袋接連落地!
二級感染者最難對付的一點是他們具備一定意識,當意識到處于獵物位置的人類越位而上時,會審時度勢,這是感染者異變的盡頭。
當下感染者便猶豫不決起來,忌憚着車頂手持長劍的兩人,轉而開始攻擊在地面作戰的吳楓和原弛野。
時郝立刻加大火力為二人提供掩護,就在這時,廢墟裡湧出一隻五米高,腹部高高拱起,軀體半透明化的感染者,腹部成人大小的嬰兒睜着一隻占據半張臉的大黑眼球,咯咯笑着。
感染者像是受到感召,一同狂吼起來,發出幹澀沙啞的怪叫。
雙體感染者直直朝一号車頂部撲來。
時暮與年朝相視一眼,電光石火間二人齊身飛躍,時暮被年朝借力甩出,淩空躍至感染者身後,狠狠一踹,感染者加速下墜,一個轉身,沾滿黏/液的長舌彈簧般沖着時暮襲來,時暮反手切斷。
斷掉的舌頭竟二次再生,想要故技重施,絲毫沒意識到已夾在二人中間,時暮提劍砍向感染者脖頸,年朝同時瞄準腹部的嬰兒,一時間,兩聲重疊的劍鳴響起,二級雙體感染者在空中斷成三節!
剩餘感染者見狀停下攻擊,一窩蜂湧回巢穴。
看着感染者慌忙逃進建築内,神情恍惚的金洛摸了把被汗水浸濕的衣服,長長呼出一口氣。
“爽啊,太爽了!老婆你真棒!”原弛野舉着心愛的唐橫刀高呼,啪唧親了兩口劍柄。
吳楓沒眼看,走遠兩步靠在車上。
時郝趴在天窗上喊任思齊,任大少爺慘白着張臉還不忘沖他豎中指,時郝笑兩聲,縱身跳下車,找時暮去了。
年朝沒什麼反應,剝開顆糖喂到時暮嘴邊,時暮蹭着包裝袋一舔,把糖卷入嘴中。
“哥!你太帥了!”時暮聽見這聲兒一下被糖水糊了嗓,輕咳幾下,察覺到嘴裡逐漸變得不對勁的口感,狠狠将腥甜咽下去,沒注意到年朝瞬間閃過的憂心神色。
隊伍後撤了不足三十米便停下,時暮面向建築坐在車頂,年朝站在身側,長劍未收。
見事态得到控制,任思齊喘着粗氣從車裡下來,“有人受傷嗎?”
衆人無聲搖頭,接過任思齊遞來的消毒濕巾,“都擦擦,不要不放在心上,量變産生質變知不知道?”
簡單整理後,時暮指揮隊伍就地駐守,吳楓原弛野即刻動身去兩側探路。
淮香不着痕迹地打量幾下年朝,她昨天夜裡便開始懷疑,“zhao”和“Z”這麼明顯,想不聯想到都難,隻是僅有個名字能對上,一時也沒來得及多想。
可現下這年隊長,和感染者的關系有些微妙。
淮香靠在車頭挺屍,抱着戰斧目光飄遠。
原弛野向西側開出數百米,終于找到一處塌陷但可以行進的路段,對講機裡響起他的聲音,“隊長,前方路面塌陷了一小段,不太好走。”
不多時,吳楓的聲音也傳過來,“前面的樓塌成一堆,隧道型路段。”
二人呼嘯而歸,機車匿回兩側。
時暮擦着劍身,聲音有些虛,“走‘不太好走’吧。”
裝甲車聞聲啟動起來,時暮年朝依舊待在車頂。
塌陷的那一小段地面十分坑窪,滿是一米寬,五到十公分深的淺坑,五百米長一段。整段路是個W形,接連猛下猛上。就像是某種超大型異種經過留下了足迹,而剛好地底也被挖空了。
金洛很喜歡這樣有挑戰性的路段,“我來給大家露一手!”吳楓隻得叮囑他注意安全,原弛野接過二号車駕駛座的重任緊随其後。
時郝趴在車裡都要被晃吐,任思齊和淮香紛紛挂在窗戶邊。時暮也不好受,他感覺隻要呼吸稍一重,立馬就會吐出口血來。隻得緊緊抿着嘴,細細的一層冷汗浮上額間。
年朝到他身邊坐下,攬着他往懷裡帶,為時暮擦去額角的細汗。
時暮不敢開口說話,下意識把頭埋在年朝頸間,閉着眼等待颠簸的路段過去。
幾百米的路段愣是二十多分鐘才開出去。衆人像渡劫一般紛紛萎靡下去。
“如果…現在冒出一群感染者,我可能會跪…地求饒。”原弛野趴在方向盤上,有氣無力。
金洛特别有成就感,拿着番茄給大家分起來,至此時郝第一次正視這個空降小兵,接過番茄但是沒有吃。
時暮閉着眼睛,金洛又實在不敢和年朝說話,見年朝抿着嘴更覺得這人真兇,拿着番茄有些猶豫,直到年朝伸過手,才小心翼翼把番茄交過去。
年朝把番茄放在一邊,和時暮貼得更近。
不是錯覺,時暮的體溫一直沒有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