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乖。”

青川裴誇獎無慘，他這會兒又笑起來，像雷暴消散冰川消融、

無慘心有餘悸，他毫不懷疑如果方才真的做了把人變成鬼的事情，青川裴就會像他預想的那樣，抛棄他。

無慘因為自己的設想和猜測患得患失，心中惶惶，于是他預支了一部分來吵架：“你真是個無情的家夥。”

“唉？”青川裴指了指自己，“我嗎？”

“沒錯。因為你打算抛棄我了。”無慘的臉色很臭，“你打算把我扔在這鬼地方，就因為那個人類小子！你就是喜歡人類！”

在場所有人除了青川裴之外都跟不上他的腦回路，剛才嚴肅的氛圍一下子就轉成了家庭八點檔狗血情感節目了，吉野順平感到尴尬，他好像承擔了什麼第三者的奇妙職能。

無慘已經完全沉寂在自己的幻想裡了，就像他以前那樣。

“你打算抛棄我……就因為我還不夠愛你。”無慘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撕咬青川裴的喉嚨，“你不肯給我一點時間，你就這麼沒有耐心，你就因為我不像人類，就打算在對我做出那些、那些事情之後，再去找幾個人類陪在你身邊，呵，我早該想到。”

無慘的話毫無邏輯可言，甚至算得上頤指氣使，但是青川裴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真的很開心，丢下吉野順平，沖過去抱住了無慘。

“這就夠了……這樣已經夠了。”青川裴摟緊了無慘的腰，把他壓在自己的懷抱裡，“我已經明白你的心了。”

“不好意思，打斷你們一下。”

七海建人站在下水道入口處，打斷了這隊和周圍氛圍格格不入的情侶，“現在是工作時間，我想早點下班。”

“青川老師你——啊啊啊啊啊！！！！”

虎杖悠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青川老師，是女孩子！？”

“小孩别問那麼多。”青川裴揮揮手，“把他們兩個帶走，這小孩能看到咒靈。”

回去的路上，青川裴給無慘撐了傘。

“……為什麼放過那個咒靈？”無慘沒話找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青川裴聊天。

“放長線，釣大魚嘛……”青川裴歎了口氣，“想要回到我們的世界可沒那麼容易啊。”

“剛才那個咒靈是什麼意思？”無慘有些不理解，“靈魂和肉/體的關系……”

“力量體系不一樣，你不用多想。”青川裴伸手接住了落下的雨滴，“咒靈畢竟是源自人心的怪物，和你不一樣。”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靈魂嗎？”無慘說，“如果有靈魂，那壞人一定會遭報應吧……像我這樣的？”

青川裴看了他好幾眼，沒有回答。

“你怎麼不說話？”無慘問他，“被我說中了？”

“嗯。”青川裴承認了，“人是有靈魂的，三魂七魄，在地獄中消除罪孽後得以轉生，如果罪孽未消，轉生後必苦難一生，不得好死。”

無慘緊張起來，他試探着青川裴的态度：“你不會讓我受苦的，對吧，你可是說過你愛我，要永遠保護我的。”

青川裴的肩膀塌下去，他很想向無慘保證什麼，但最終隻是搖搖頭：“說什麼死後來生……不如好好活着。”

吉野順平成為了咒術高專的新生，至于咒靈真人，青川裴也負責看管他。

青川裴不喜歡這個家夥，他油嘴滑舌，總是挑撥自己和無慘的關系，有時候真想給他幾拳。

青川裴帶學生們出任務的時候，如果趕上夜晚，就會帶着無慘一起，他和無慘的外形變幻莫測，學生們一開始驚奇萬分，後來也都已經習慣了。

“就是這樣！”青子叉着腰指揮學生們，“把你們的咒力全都釋放出來吧！不到瀕死的階段，老師是不會救你們的哦！”

他伸出手，點了點吉野順平：“你留下，我有話問你。”

吉野順平的頭發已經被青川裴剃成寸頭了，額頭上的疤痕消退了許多，還留存着淺淺的痕迹。

“最近感覺如何？”青子仰起頭看他。

“……很好。”

吉野順平沒有騙青川裴，他真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好，他身上穿着高專的制服，每天都有可以信任的朋友同伴在身邊，師長慈愛，朋友關心，沒什麼不好的——

沒什麼不好的。

“就那麼在意咒靈的話？”青子坐在樓梯台階上吃棒棒糖，“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害怕下地獄嗎？”

“我不在乎。”吉野順平馬上回答。

“這樣啊，你和月彥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但你們内心的自私和自負都是一樣的，如果沒有繩子和項圈束縛，就一定會釀成大錯。”

“你是說，封印了真人的也是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