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用水之呼吸的人都這麼的……一根筋?都很幹淨純粹。
青川裴思考着,有點擔心自己留在蝶屋的幻化身體會不會把人吓到,畢竟他現在滿身都是傷口,那女體幻化必定也會如出一轍的遍體鱗傷,現在是深夜,也許無人發現,這樣最好,等天亮的時候他就回去處理一下……
“小朋友,你覺得你在保護人類?”青川裴喘勻了氣,把礙事的長頭發捋到腦後,“但是人類好像不需要你們保護哦。”
“花言巧語的鬼,爛舌頭!”
青川裴聽到那個豬頭少年扯着破鑼嗓子罵他,抽了抽嘴角,“你這小孩太沒禮貌——看看,我說什麼來着。”
他有點同情地看着那個剛剛被獵鬼人救下的列車長握着長針沖了過來,炭治郎在青川裴眼中散發着代表氣運之子的金光,亮閃閃地蹿到了伊之助的背後,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同伴。
那麼長的針紮進身體裡應該是很痛的吧。
炭治郎痛不痛青川裴不知道,反正他是痛得不得了,身上的傷口隻要是被炎柱的烈焰灼傷的地方,都痛得發緊。
“年輕人要多聽勸啊。”青川裴苦口婆心,“沉溺于美夢甘願傷害你的人類也要保護嗎?别管他了吧,正好我現在有點餓了,等他死了我還能加餐。”
“我,不會讓他死的。”炭治郎咬着牙,“保護無辜的人……保護,我的同伴!”
伊之助試着斬斷保護魇夢脖子的荊棘,但青川裴的陰氣催生的荊棘源源不斷地纏上來,炭治郎觀察了片刻,突然發現青川裴隻是驅趕他們兩個離開魇夢的要害處,卻并沒有攻擊。
為什麼?
炭治郎聽說過很多關于青川裴的流言,卻并不确切的了解上弦之零是一隻怎樣的鬼,能和炎柱交手而不受制的鬼,必然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
“來吧,做夢咯。”青川裴沾滿血的手輕輕拍了拍四周攏起來的長滿了巨大眼睛的肉瘤,他看着炭治郎掙紮在幻象之中,他不認為人類能赢,即使要赢,也一定會有犧牲。
剩下的就交給魇夢了。
他剛想松一口氣,突然發現有什麼東西不太對,按理說水之呼吸和那個獸之呼吸是無法破開他的防護的……
“魇夢!攔住他!”青川裴大聲喊道,然後一個箭步超前躍起,他眼睜睜地瞧見炭治郎刀刃上的水痕突然燒幹,化為了耀眼的火焰,這火焰和煉獄杏壽郎的呼吸法不同,更加滾燙灼熱,青川裴的本能都在叫嚣着讓他遠離,但是他仍然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沖天的植物根莖絞成了如同巨蟒的扭曲形狀朝着炭治郎咬了過去。
青川裴的動作夠快,可藤蔓攔不住炭治郎的刀,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護住列車頭部的連接處——
緊接着,滾燙的熱炎斬斷了他的手腕,連同魇夢的脖頸。
青川裴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
他在,保護同伴。
他曾經漠視累死去,那個可憐的孩子最終獲得了解脫,那時的他并沒有覺得不舍和惋惜,可是現在,他竟然覺得無法對同伴的死亡坐視不管了,當他想到無慘也會死掉,無限城會不複存在,他就感覺害怕和無措。
他以前什麼都沒有,自然不怕失去,可現在他擁有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很少,但是要讓他失去的話,他不願意。
他不願意。
他做出了一個自己都不理解的動作,他攻擊了炭治郎,不再是阻攔,而是殺招。
緊接着,一聲雷暴在他頭頂驟然響起,天雷裹挾着威壓降下,這是傷害小世界氣運之子的懲罰。
青川裴被劈得頭昏眼花,渾身劇痛,列車側翻的時候,他隻來得及用僅剩的左手打個響指,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同時盛開,托住了翻倒的列車和所有的人。
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