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男人好脾氣地笑了笑，臉上猙獰的血管青筋在異色的皮膚上扭動，像瀕死的毒蛇，但青川裴一點也不覺得害怕，醜八怪鬼都不知道見了多少了，一個身體不好的人類有什麼可怕的。

這個男人的眼睛是灰色的，瞳孔大而無神，他是看不到東西的，年紀輕輕，惡病纏身，容貌盡毀，雙目失明，怎一個倒黴了得，青川裴對這個人類立刻就起了恻隐之心，人類都是十分脆弱的，植物有一點土一點水就能活下來，頑強地生長，可人類不行，餓了病了受傷了都會死掉。

這男人都已經這樣了，還是很頑強地活着，而且很溫柔……

“義勇也要聽你的話嗎？”青川裴不高興地噘嘴，但語氣柔和了很多，富岡義勇知道他撅起嘴來不是要撒嬌就是要發脾氣，他不想讓嬌貴的女人沖撞了主公，輕輕碰了一下青川裴的手。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會對他怎麼樣……”鬼舞辻亂花哼了一聲，“嗯……那個，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老公挺有錢的，如果你沒錢治病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哦。”

“多謝夫人的好意了。”産屋敷耀哉已經從鎹鴉那裡得知了具體的情況，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鬼舞辻無慘現在的夫人，還是那個新任的上弦之零的妹妹。

蝴蝶忍已經告知了他們關于這位上弦之零的不同尋常之處，他似乎還保留着基本作為“人類”的理智，而不是隻想着殺戮和進食的惡鬼，甚至沒有什麼殺性，看到同類死去也不會有特别的感覺。

這些年來鬼殺隊對于上弦的消息所知甚少，延續千年的人鬼戰争都是人類占據下風的，可人類之中永遠不乏充滿勇氣和憐憫之心的人，他們為了保護其他的同類，拿起了刀，在無邊的黑夜中對抗強大得多的怪物。

勇氣可嘉。

注視着青川裴的人類很多，他們或探究好奇或仇恨不屑的目光停留在青川裴的身上，青川裴裝出一副局促的樣子朝着富岡義勇靠近，水柱開始僵硬地對他解釋。

“我把你帶到鬼殺隊，是為了保護你。”富岡義勇正色道，“我們都是很強的劍士。”

“……可是，我以前本來就沒有危險啊……”青川裴嗫嚅着，“哥哥和無慘會保護我的……小夢也會保護我，無慘其他的員工也是。”

産屋敷耀哉不會放過這個了解上弦鬼的好機會，他很溫和的笑了，“您的丈夫是鬼舞辻無慘對嗎？”

“嗯嗯！你們也認識他嗎？”鬼舞辻亂花高興起來，不死川玄彌冷笑一聲，但他也已經知曉了這個女人腦袋有點問題，懶得和傻子女人計較，隻聽貴女高興地說道：“沒想到無慘的熟人這麼多呀，以前哥哥不許我出門。”

雖然這些人類很可憐，但是别想從自己嘴裡問出關于鬼的事情，畢竟自己現在是“腦袋有問題的女人”，青川裴嘴角上揚，再加上控制狂老公和深有苦衷的上弦之零哥哥，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吧。

“哦？那麼你哥哥是為怎樣的人呢，有機會我們還可以拜訪一下他。”産屋敷耀哉饒有興趣地詢問，就好像一位溫柔好心的鄰居，實際上是極具智慧和領導能力的狐狸呢……青川裴眯起眼睛想對策，這隻病弱的狐狸可不像笨蛋義勇那樣好騙。

“哥哥對我好。”他豎起一根手指，“哥哥很厲害！”

“哥哥也喜歡無慘！”貴女笑起來，“我們都喜歡無慘！”

哈，反正這是真話，哥哥妹妹都是自己，那當然是都喜歡無慘啦。青川裴壓根不在乎會制造什麼誤會，接着火上澆油說真話，“哥哥喜歡抱着無慘，他說無慘身上是香的，我也這麼覺得。”就是血腥氣重了點……鬼氣陰氣對于以鬼怪為食的彼岸花來說，當然是香的。

接下來青川裴滿意地看到了周圍人類們一副三觀破碎的崩壞表情，那個漂亮的高個子女孩甚至捂住了嘴巴。

“鬼舞辻無慘……真是，私德敗壞！怎麼、怎麼能……”産屋敷耀哉都有些震驚，他的涵養讓他說不出粗俗的語句來形容鬼舞辻無慘，但這樣男女通吃，尤其人家還是兄妹兩個，這也太過……道德敗壞！沒有底線！

鬼舞辻無慘身在無限城内，突然間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冷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