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那個十二鬼月。”青川裴不上他的當，把他的手捏住，“你怎麼和貓一樣，老想着抓人，我給你剪剪指甲吧。”

“滾開！”無慘惱火地将指甲收了回去，指尖又變回了圓潤光滑的樣子，沒想到青川裴更是不要臉，順理成章地把他的手攥起來了，“這樣好，要講個人衛生，指甲修剪整齊。”

無慘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要臉的鬼，而他根本看不透這隻鬼有多強，甚至無法在掙脫他的桎梏，這讓無慘感到恐懼和惱火，他驕傲得容不下一絲輕慢，又謹小慎微到剛愎自用的程度，強大的同時更是無比自負。

“膽子是不大。”青川裴能感知到他的情緒，但這不算嘲笑，“你别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忘了，我是自願為你做事的，你别總是跟我發脾氣啊。”

無慘不用害怕，該害怕的是他自己才對，畢竟無慘是想要吃掉青色彼岸花的鬼啊！

“你放開我，我叫一隻鬼月來。”無慘終于說服了自己拉下臉來和這隻鬼談條件，青川裴松開了他，無慘冷哼一聲，将自己西裝上被勒出來的褶皺整理平整，對着鳴女吩咐道：“叫個下弦來，随便誰都行。”

有一隻鬼以同樣的方式被傳送進了無限城，與青川裴不同的是，他畢恭畢敬地跪在地闆上，雙眼迷離又癡迷地看向了無慘。

“大人……您叫我來，是有新的任務需要我去完成嗎？”

這隻鬼的聲音十分輕柔，但腔調卻怪裡怪氣，他說話的速度有些慢，在他擡頭的時候，青川裴看到他淺灰綠的眼眸之中有着數字。

“這是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之一。”無慘很不耐煩，青川裴仔細觀察着這個很纖細的身影，這隻鬼穿着一身西洋裝，長得也很陰柔，青川裴判斷了一下性别，這是一隻男性的鬼……應該吧？

“無慘，這位……是男的吧？”青川裴又想說悄悄話，被無慘推開，下弦一聽到了青川裴的話，用介于一種半夢半醒之間的腔調開口了：“這位大人，魇夢确實是男性呢。”

“魇夢。”青川裴對他眨眨眼，“我猜你很喜歡睡覺，對嗎？”

“我更喜歡讓别人做一個甜蜜的美夢。”魇夢柔柔地說，他也笑起來，“然後再讓他們面對殘酷的現實——比噩夢還要可怕呢。”

“你滿意了？”無慘瞥了一眼青川裴，後者立刻饒有興趣地問問題：“上弦的眼睛裡隻是換成了上弦加上數字，是一樣的吧？”

無慘沒說話，算是默認，青川裴對魇夢的印象非常不錯，這隻鬼的脾氣一看就很好，不像無慘，好像一直都沒有高興過。

“你上弦裡還有空位置嗎？”青川裴突然問道，在得到無慘否定的答案後，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突然把兩隻手放在無慘的肩膀上，抓着他死命的盯着。

他青色的眼眸之中蒙上一層霧氣，然後他在鬼舞辻無慘身上也看到了一層金光，這說明他也是這個世界的寵兒。

至少曾經是，因為他身上的氣運在以一種緩慢但是堅定的狀态消散着。

青川裴想起炭治郎。

他閉上眼睛，“無慘，給你一個驚喜。”

無慘半是嫌惡半是忍耐地看着他，當青川裴睜開那雙清澈的青色眼眸時，無慘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數字，和自己賜給十二鬼月的并無差别。

上弦之零。

“誰讓我先遇到了你呢。”青川裴笑眼彎彎，他能感覺到自己和無慘在冥冥之中的因果是存在的，雖然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