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無慘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複。
作為一株話多到在地府人厭鬼嫌的青色彼岸花,青川裴尴尬之餘還有點不好意思,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終于把問題問出來了,“你找青色彼岸花做什麼呢?這東西很稀有,很少見,也很珍貴……萬年都出不了一株的。”
青川裴不着痕迹地自賣自誇了一下,并不知他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青色彼岸花的無慘卻從他的話裡悟出了另一種意思。
“你知道關于青色彼岸花的消息?!”
鬼王尖銳的指尖還沒有收回去,青川裴看得揪心,“啊……是知道那麼一點……不過也不多,可是你要青色彼岸花做什麼呢?”
無慘定定地看了青川裴一會兒,青川裴感覺他好像要狩獵的貓一樣,而自己就是被貓辣爪摧花的可憐石蒜,他無辜地看了回去,兩人沉默對視了很久很久。
青川裴覺得現在的氛圍有點奇怪,他們看上去下一秒不是要親在一起,就是要物理意義上的打成一片,他有信心打得過眼前的漂亮鬼王,可他不想剛出差就跟鬼大打出手,這要是寫在報告裡,多影響業績啊。
“鬼是不可以行走在陽光之下的。”鬼舞辻無慘突然出聲,“要讓近乎完美的鬼變得真正完美,就需要青色彼岸花。”
“哦哦……”青川裴忙不疊地點頭,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這裡的鬼王都不可以白日現形嗎?難道說是修為不夠?還是這些東洋鬼和海對岸老家裡的鬼不一樣?
“原來你想像人一樣行走在陽光之下啊。”聽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很過分的要求,青川裴摸摸下巴,看來自己以後要注意晚上出門,畢竟現在他是在扮演一隻鬼,還是入鄉随俗,晝伏夜出吧。
“那個……找到青色彼岸花之後,要怎麼用呢,你是要吃掉嗎?”青川裴裝作不經意地詢問無慘,無慘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算是默認,青川裴的喉頭滾動了一下,幹笑了幾聲,“挺好的……沒想到你還吃素。”
他的心都在哭泣,東洋鬼也太危險了,明明在地府的時候,鬼物才是食物,怎麼到了東洋,彼岸花就要被吃啊!
秉承着千萬不能暴露身份的想法,青川裴趕快岔開了和青色彼岸花有關的話題,他打量着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建築,這裡看不到天空,卻燈火通明仿若白晝,仿佛一座獨立的城池。
除了鬼舞辻無慘和自己,這裡好像沒有其他鬼了。
“這是你的家嗎?”青川裴拉了一下無慘的袖子,無慘被他這種沒什麼距離感的小動作弄得心煩意亂,“算是。”
“那你家好大啊……”青川裴小聲羨慕道,“隻有你一個人住的話,豪華歸豪華,不會太孤獨嗎?沒有鬼陪你說話什麼的?你的手下也會住在這裡嗎?我以後也能住在這裡嗎?我們還有其他的室友嗎?”
鬼舞辻無慘忍無可忍地抽走了自己的袖子,如果青川裴是他的下屬,那他的腦袋已經炸了無數回了,無慘懶得和青川裴廢話,于是不搭理他。
青川裴沒覺得被冷落,還在興緻勃勃地講廢話,鬼舞辻無慘被他煩得夠嗆,如果自己不說話,他可能會一直喋喋不休到白天,為了堵住他的嘴,鬼舞辻無慘耐着性子忍下惱火回答他的問題:“這裡是無限城,無限城裡一般沒有其他鬼,我不在的時候,隻有我的近侍鳴女。”
“如果你沒有地方去,可以暫時住在這裡。”鬼舞辻無慘還沒想好要把青川裴指派到哪裡去,他又不像其他的上弦下弦鬼一樣有自己的領地,鬼舞辻無慘還要觀察他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把他放在身邊盯着是個謹慎的做法。
“謝謝你,無慘。”青川裴真誠地道謝,“你真是隻好鬼,認識你我很開心。”
“……”鬼舞辻無慘覺得這太荒唐了。
“……”掌控着無限城所有動向情況的鳴女自然也聽得到青川裴的聲音,她渾身哆嗦了一下,如果她是隻有毛的小動物,那她的毛發一定是炸起來的。
太可怕了,竟然有鬼說無慘大人是好鬼,太可怕了。
鳴女不知道被無慘大人帶進無限城的這隻鬼是什麼身份,看樣子不像是新的鬼月,因為如果是上下級關系,那麼這位像童磨大人一樣健談的客人,腦袋就會像惹惱了無慘大人的童磨大人的腦袋一樣的下場。
“我可以自己選房間嗎?”青川裴饒有興緻地提要求,“我還從來沒有住過……住過房子呢。”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高傲的無慘擡起了下巴蔑視這隻高個子的鬼,他已經能想象到這隻鬼是多麼的落魄,粗俗,野蠻,沒有教養,青川裴好脾氣地解釋:“嗯……我之前一直都住在河邊,就是,花叢裡,然後,會有丢過來的食物,也會有自己跑過來的……就全都吃掉,河裡面飄過來的也可以吃。”
“你是被喂養的鬼?”無慘皺起了眉頭,青川裴想起那些跑到花叢裡被彼岸花們吃掉的魂魄,還有地獄裡鬼差丢出來的鬼,冥河裡受罰的惡鬼,摸了摸鼻子,無慘的說法好像也沒錯,這算是地府的工作餐了,當然,清理怨氣鬼物也是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