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蓁勉強笑道:“沒什麼大事,我給你換上紗布,也差不多要回帳去。”
說着在矮榻前俯了身下來,衣領間隐約的皮肉倒因這姿勢露出了些許風光。
照理說都是女子,孔嘉也不在意這看不看的,隻是這一瞥,倒讓她生了些打趣的念頭。
見孔嘉的眼神不懷好意,林蓁蓁敏銳道:“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孔嘉哈哈大笑起來:“笑你被狗咬了呢。”
林蓁蓁莫名其妙:“什麼被狗咬了?”
孔嘉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伸出指尖點了點自個衣領的方位,示意道:“牙印都留下了,可不是被狗咬了?好你個小妮子,近來不常回營,竟是有這等快活事?”
林蓁蓁心下一驚,忙手忙腳亂地翻找出一旁雜物架上的小塊銅鏡,借着燭光仔細一瞧,内心霎時風起雲湧:頸間被衣領所遮蓋大半之處,确實印有一個淺淺的牙印,同上次阿依罕所咬皆在一處,隻是下口未有那麼狠重,是而察覺不出。
加上被薄衣遮蓋,尋常人也不會盯着她頸間如此隐秘的地方瞧,整整一日過去,竟都沒有人提醒她。
忽地,林蓁蓁想到了楚尋真帳中那意外撞上的美人姐姐意味深長的暧昧眼神……
林蓁蓁又一次想化為一隻鴕鳥,将頭埋進地縫裡!
卻又立刻聯想到褚舜英方才在帳外說的,要她好好想一想她們昨夜發生了什麼。
先前阿依罕所咬傷破皮之處,沒幾日便被她制藥塗抹給塗好了,不見半分痕迹留下。今日卻在同處出現了這牙印,而她昨夜又隻和褚舜英呆在了一處,未曾和旁人接觸過。
林蓁蓁面上如火燒雲:她該不會是酒壯色膽……她們該不會是做了吧……
一旁的孔嘉見林蓁蓁忽地不說話了,蹲在角落面上陰晴不定的,不像是少女懷春之象,又怕這妹兒傻了,便輕輕喚了她一句。
哪知林蓁蓁“騰”地起身,木頭一樣出言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孔嘉百般摸不着頭腦,也隻得随她去了。
林蓁蓁在營地中央的空地整整走了五圈才冷靜下來,揉了揉大腿的酸痛,方才靜得下心來平穩思緒。
既是人已走遠了……再如何心緒不甯也尋不到她問了。更何況這時節,褚舜英也未必有心思談兒女情長。
林蓁蓁輕歎出聲,又想到楚尋真剛召集過衆将士議事,此時定還未歇下。于是一咬牙,轉身朝楚尋真的軍帳走去。
向門口的守衛遞了口信,果然楚尋真還未歇息,又得了通傳進去回話,林蓁蓁便邁入帳中。
意外見得白天撞見的那桃花美人又在帳中,正披散了一頭長發,娴靜地靠卧在軟墊上看書。
林蓁蓁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會好事多問,隻行禮問候過後,開門見山地進入正題。
林蓁蓁面色誠懇地請求道:“大将軍,如今這時節并不太平,又恐樓蘭再如上次那般來犯。現下營中人手充足,對于及時治療傷員亦不在話下,我想着既我已是商會的人,便趁這時節去往定城,幫着營中采買藥物的同時,也可趁熱打鐵在商會紮下根來。”
柳明珠聽了這話,倒饒有興趣地放下手中的書,細細打量了一番這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楚尋真聞言道:“現下是不太平,先前所制的毒箭也用去了大半,如今有你這門路,也該為飛雁營争得讓利才是。”
林蓁蓁一臉肉痛道:“大将軍,我如今未穩根基,待我站穩腳跟,你要什麼我絕不多掙你的。”
楚尋真挑了挑眉目,意味深長道:“這可是你自個說的,倒要記牢了。如今褚将軍前往駐地,她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便加派士兵,明日護送你前往定城,你就住在這宅内,做好這件事也算不得辜負。”
想了想,又道:“免得你在營内,那阿依罕又抓心撓肝的,萬一闖進來将你擄走了,褚将軍問起來,我可交代不起。你在城中,宅内有兵士看守,行事多加小心,亦可萬全。”
林蓁蓁本就因褚舜英而小鹿沖撞,好容易才把心思放回正事上,又聽得這番揶揄,霎時面上如煮熟了的蝦子般紅透了。
柳明珠嗔怪地瞪她一眼:“亂調戲人家小姑娘做什麼,瞧把人家羞的。”
楚尋真扶額道:“你白日裡倒不曾調戲過她?”
林蓁蓁敏銳地嗅到了二人間不似尋常的氣息,忽地生出幾分勇氣來,嗫嚅道:“敢問……敢問二位是什麼關系?”